我取出银针,刺入她背后几处穴位,接上她断裂的三处经脉,又将一颗百草丹喂入她的口中,为她暂时续命。
“你好狠毒的心肠,明知道能解碎心掌的只有火灵芝,还要用你手下的性命给我出这样的难题。”我收了银针,望着那紫衣女子,冷冷道。
绿萍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道:“主人说,用火灵芝解碎心掌是庸医之法,姑娘既然是医圣的弟子,就必定有其他的好法子。”
我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茶,刚将茶杯递至唇边,却又见到绿萍抬头道:“你就不怕茶里有毒?”想来还是在复述那个紫衣女子的话。
我抿了口茶,笑道:“若连这茶是有毒还是无毒都分辨不出来,我还有何颜面自称是医圣的弟子。何况,在这样好的茶里下毒,未免太暴殄天物。”
那紫衣女子同样走到桌边坐下,却不动桌上的茶点,大抵是吃东西时必须摘下面具,而她不愿让我看见她的真容。我也曾听说过,江湖上许多侠女甚至魔女都不喜以真面目示人,更有甚者还会杀了目睹自己真容的男子。眼前这个女子身材曼妙,双手素白,一双眸子漆黑有神,想来也应当是个美人。
“若你再不出手,我就用五彩蛛将你咬死。”这是绿萍复述的话。
我拿起一块点心嚼了起来,又让锦葵去拿了纸笔,我将未吃完的点心叼在嘴里,开了一张药方,托了锦葵去煎药。空出了手,才将嘴里的糕点拿出,对紫衣女子道:“五彩蛛毒,只消用熊胆灵蛇丸便可解,再敷上紫玉膏,不出一日,就连被咬伤的痕迹都看不见。我救她是看不过你这样狠毒,而不是怕了你的五彩蛛。”
绿萍见我这样说,身子颤抖得更加厉害。
紫衣女子却突然出手,一只素白的手突然掐上了我的脖子,赖以生存的氧气突然无法汲取,我的喉咙开始发干,头脑也有些昏沉。正当我以为我要死的时候,她却突然松了手。我捂着胸口,低低地咳嗽着,却又感觉到绿萍在扯我的裙角,嘴唇微动:“敢与我作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我咳嗽着,苦笑一声,道:“哼,不过如此。”
“你......你说什么?”绿萍脸色惨白,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冷笑一声,道:“你想让我出手救人,我却不听,你想杀我,却又不下手。你空有一身武功和权力,却什么都不敢做。天机阁阁主,不过如此。”那帮人来抓我的时候,我分明读出惊帆的唇语中的“天机阁”,我也从师父那儿听说过,天机阁中全是女人,碎心掌也是天机阁的看门本事,何况,绿萍锦葵都这样害怕这个紫衣女子,那她必定是天机阁阁主无疑了。
紫衣女子放在桌上的素手突然握紧,似乎有些震惊。
良久,紫衣女子突然踢了绿萍一脚,绿萍这才似乎回了神,全身发抖道:“主......主人说,你若再这样多话,便一刀割断你的喉咙。”
再这样废话下去也着实辛苦,而且绿萍也都快吓晕过去了,还好这个时候锦葵端了药进来,我对锦葵道:“借你的剑一用。”
锦葵虽有些不解,却在紫衣女子点头之后放心地将药放在了桌子上,又取了腰间的短剑双手递给我,我接过剑,拔剑出鞘,一剑划在左手食指上,几滴鲜血落入了还冒着热气的药碗里。
“给她服下。”我对锦葵道。
这个时候,绿萍又颤抖着抬起头来,道:“你在做什么?”
“药引,治疗碎心掌时,最好的药引就是人血。”我扯了布条,将手指上的伤口裹了起来。
过了大约两刻钟,那黑衣女子才幽幽醒来,脸色虽然还不太好,但青黑之色已渐渐退去,我又为她拿了一次脉,的确是好了许多。
“照这个药方,连服三日便可痊愈。只是,十五日之内不得妄动真气。”我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又对锦葵道。
紫衣女子却突然起身,快步走到床前,一把拽出那黑衣女子的手,似乎是在拿脉,良久,她才放下黑衣女子的手,又似乎向绿萍锦葵交代了些什么才离开。
“今日之事,多谢姑娘了。”锦葵拉着绿萍走到我身前,向我福了一礼,道。
我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道:“不必多礼了,只是,你们当真不知道你们阁主抓我来是为了什么?”
锦葵摇了摇头,道:“主人只吩咐了奴婢们照顾姑娘,旁的什么都没有说。在天机阁,像我们这种下等仆役,是没有权力过问主人的心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