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想什么？”胡小金屏住了呼吸，捏着手机的力度也大了许多。

“我想和你在一起，小金。这不是在开玩笑，也不是一时兴起，我想了很久，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已经这么想了，或者更久，但是我不记得了。”他说，“我想和你在一起，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我……”胡小金拿着手机顿了一会儿，“我不知道你想说的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是喜欢我的意思吗？是喜欢我所以想跟我在一起的意思吗？”胡小金垂下了眼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还是……其他的什么意思。”

“是的。”张杭翼在那头肯定地说，态度坚定而真挚，“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在一起。没有其他的意思，就是单纯的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就是因为喜欢你。只是因为喜欢你。”

胡小金听着电话那头他坚定对自己说，我喜欢你，只是因为喜欢你所以想跟你在一起，心紧紧地揪着，他所说的每个字都重重地敲在她的心坎上，带着强烈的力度震撼着她柔弱的不堪一击的心理防线，眼泪瞬间就从眼眶中流了下来。

她紧紧地抿着嘴唇，防止自己忍不住发出呜咽的声音。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怎么这么不争气，他一句话就把它们给逼了出来，想当年自己多难的时候都没流过一滴眼泪呢，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流了这么多，还滚烫的呢……

胡小金攥着拳头放在自己的嘴唇下咬着，她怕他能听出她抽泣的声音，虽然被他听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她就是怕他听出来，怪她没出息了。

胡小金咬着拳头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气，把手机从自己身边隔开了一点距离，随意地抹去了黏在脸上的泪水，又轻轻地咳了几声，调整了一下不太平稳的呼吸，最后才开口。

“为什么突然想到跟我说这些呢？”她从桌上抽了一张纸拿在手里，“大半夜的不睡觉打电话给我就为了说这些？”

“嗯。”那边张杭翼轻轻地嗯了一声，“我本来前天在休息室的时候就想跟你说了的，但那时你那么一说我又没好意思开口了，这几天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然后就打电话告诉你了，”他见胡小金没有拒绝的意思心情突然就放松了，声音听起来好像还蛮愉快，“不过看来我的想法是对的，这个决定也是对的。”

胡小金愣了愣，“什么想法？”

“你也同样喜欢我！”手机里扬着他轻快的声音，“你和我一样，我们彼此喜欢，我们应该在一起！”

“……啊？！”胡小金没想到他竟然得出了这么个结论，感觉自己脑子瞬间就不够用了，思路在当机那个边缘徘徊着，“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呀？”

张杭翼挺得意地提高了声音，“就在刚才！”

胡小金:“…………”

她有说过么？她怎么不记得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啦？”她又问了一遍。

“就在刚才！”张杭翼把自己的答案也重复了一遍。

胡小金:“ ⊙﹏⊙”

她是真不记得她说过。

她好一会儿没说话，张杭翼也心情挺好地在电话那头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时间过去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两人都没有感觉到困，到最后胡小金都已经在被窝里裹着薄被快要睡着了的时候他才想到要挂掉电话。

“明天我要来接你吗？”他问。

胡小金迷迷糊糊地听着，“……接我干嘛？”

“接你出来去买东西啊！你不是喜欢吃鱼干吗？我们再去那家鱼干店买鱼干怎么样？”他好像很有精神一点都不觉着困的样子，声音还是那么

亮。

“我现在不在杭州，去个毛线鱼干店……”胡小金听着他的声音已经在睡着的边缘了，轻轻地嘟囔着。

“什么？！”那边张杭翼提高了声音，“你不在杭州？！那你在哪儿？！”

“我在金华……我……回家了……”胡小金声音越来越低，轻的好像苍蝇的震翅声。

“你回家了怎么没跟我说一声？！”张杭翼从床上跳了下来，赤脚站在地板上也不觉得冷，“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今天……”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张杭翼拿着手机在床边转悠，“你明天回来吗？！”

“不知道……”胡小金翻了个身，手机被翻到了别的地方，这下世界彻底平静了，她沉沉地睡了过去。

“喂？！胡小金！喂？！”张杭翼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正在通话中，她没挂，看来是太困了睡着了，他又冲着电话吼了一声，“胡小金你没给我说清楚你居然敢睡觉？！你给我醒过来！”

当然，胡小金睡着了醒不过来……

张杭翼拿着手机坐在床沿上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回去，也不知道她回去多久，更不知道她家在哪儿。他看了一眼手机，还在通话中，但是胡小金已经听不见他说话了。他心里顿时烦躁的不行，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爬到床上蒙着被子郁闷地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