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妍璎珞？

他皱了皱眉，拿过摆在一旁的自动铅笔。

嗯。刚才的事别告诉她。

他蹙着眉在圆珠笔字下方刷刷写下几行字，趁英文老师不注意丢还给前桌的女生。短发女生的背影似乎颤了一下。许淅煜并未多做留意，因为那是别人的事。他的事，也仅仅只有璎珞一个而已。

只有她一个而已。他的妻子，是他的整个生命。

“煜啊，纸上写什么了？”课间，璎珞神秘兮兮地将脸凑近许淅煜询问道。

“你猜猜。”他微微笑着，脑海间衍生出一个恶作剧的念头。

“猜不到。”璎珞晃晃脑袋，很无奈地拧着一只眉。

“那你凑近点，我告诉你。”他冲她勾勾手指，她一脸懵懂地凑近，他轻轻吻了吻她的嘴唇。非常快速地覆上，离开。

璎珞挂在嘴边的笑僵住。课间留在教室的人不多，但还是有些许的目击者，比如前桌的短发女生。许淅煜一脸郁闷地目送着女生的背影离开，横竖不明白为什么她再一次这么荣幸地见到他亲吻璎珞，并且受不了刺激地尖叫，尔后掩面离开。

“煜，你来。”璎珞涨红了脸拉过许淅煜的手。她大步大步跨上天台，将那扇笨重的铁门用力掩上。她似乎真的生气了。脸涨得通红，眼睛瞪得大大的。

“煜。不是约定过吗！在学校是不可以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她的声音很急，冲冲的。许淅煜很是无辜地揉了揉耳朵，伸出双手将璎珞揽进怀里。

“抱歉。下次一定不会在教室这样了。”他宠溺地拥住她，在她的耳边低低道歉。

“不会在教室！煜你的意思是说下次会在操场再犯这毛病吗！”她似乎还是很生气，张嘴在他的手臂上咬了一口。隔着制服的布料，牙齿浅浅地咬住他的手臂。

“下次不会再犯了。我的老婆大人！”许淅煜戏谑地抱紧了她。

“嘘。煜，你听。”她一脸紧张的神色伸手掩住他的嘴。

“什么？”许淅煜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伴随着很轻的风声，有细细的呜咽夹杂其间。许淅煜拉过璎珞，渐渐靠近声源。铁门的转角处，也就是距他们刚才站的位置不到十米远的距离，短发女生蜷着双腿背靠着墙低声啜泣着。

“你没事吧？”璎珞松开许淅煜的手蹲在女生面前，柔声询问。她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递到女生面前。

“让开。不用你假好心。”女生推开她抓着纸巾的手，由于用力过猛，璎珞被推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喂。”许淅煜突然出声，仅仅是一个音，却令人感觉很凉。他伸手将正欲爬起的璎珞横抱起来。璎珞被吓到，拿着纸巾的手松开，那张白色的面纸掉在女生面前，女生猛地伸出脚将它踩黑。许淅煜松开璎珞，一手仍环住她的肩。他踢开女生将面纸踩住的脚，弯腰将纸张捡起来，啪的一下压在女生的额前。

“不要把人想得太坏。”他拉过璎珞往下走。

“还有，别乱说话，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在他的身影即将隐没在门边时，短发女生的耳边飘来这样一句话。

“煜，你要受惩罚。”午饭时间，璎珞瞪大了眼睛看向他。

“啊。璎珞，我觉得你的眼睛变大了诶！”他顾左右而言他。

“煜，不准转移话题！”她带着愠色嚷道。

“嗯啊。说吧。什么惩罚。”他颇为无奈地搔搔后脑勺。

“你——要吃两碗饭哦！不然我要生气了！”她伸出两个指头晃了晃。

“呃啊……减一半好不好？！”他面露难色。

“不——可——以！”她用力摇摇头拖长了音调。

“遵命。”短发的女生在那日后不久就转学，日子很平淡，许淅煜倒也过得悠闲。

冗长的高考终于过去，疲惫至极的璎珞变得极其嗜睡。凌晨的时候他会醒过来，转头看看身边的璎珞是否在熟睡中，确认她睡熟了后翻身起床，拉开最底层的抽屉，从小小的塑料瓶子内倒出一些安眠药服下。越来越难以入眠，原先定量的安眠药似乎也失去了效应，他只得在凌晨的时候翻身起来加大药量服下才能确保一觉到天明。他不想让璎珞知道这件事，她太累了，况且……他要走了。

服下药后他会重新钻回被窝，将熟睡的璎珞揽进怀里，将脸埋在她的发丝之间，等待那被安眠药所唤醒的睡意向他袭来。清晨，璎珞会从他的臂弯中醒来。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躺在她身边的，她亦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醒来这样温柔地看着自己的。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将头靠在他的胸口，聆听他的心跳声，确定他还是健康地躺在自己身边。

璎珞起床准备早饭的闲暇，许淅煜会取出shell拉一首曲子。多数的时候他只拉《Salut d’ Amour》，只有极少的机会才能听得见他拉其它曲子。往往他会打开录音机，录下琴声。录下一曲，倒回去听，不满意，洗掉。如此反复。

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许淅煜的高考成绩不算太好，纵使他超出璎珞报的那所大学录取线一百多分，他还是在志愿表上填下了那所大学的名字。璎珞甚是叹息地看向他：“煜，你不要这样的。”

他笑笑地将她的长发揉一揉：“想要和你每时每刻都在一起。”

想要和你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因为。无法预测时间还剩下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