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路行迢迢，道路虽不若前几日曲折复杂，却有另一种微妙。

“你还好吧？”

“恩？”俏如来转身，前不见离人，后不见来者。

“你上面。”

“上面？”俏如来抬头，玄衣少女衣着隆重，手执一株白梅花，同样抬头望着自己。离烬焕朝自己挥了挥手，两者呈镜像对立，空间交错。白梅花散发出的幽香，却传不到俏如来那边。

空间如此凌乱排布，海市如果空间逆转也就算了，现在连蜃楼的空间也扭曲了，离烬焕该感叹姐姐的力量又增强了么=L=不过，乱的这么没有章法，空间还存在不稳定的地方，精神控制力时强时弱。蓝色流火顺着地面蔓延探索，竟也能将周遭景色破坏。

“你在这里迷路多久了？”

“公主，俏如来只是在自己房门周围散步而已，并未迷路。”手中丝线牵连，引导着归去之路，就算如此，俏如来也不敢走太远，多次测量，三十步，便是空间变幻的界限。

“那……是我迷路了？”离烬焕扶额，来蜃楼多次，因自身应龙之能，可以看透大部分幻境，没想到，姐姐对晦溟殿幻境的操纵力已经让自己也看不清了。

“还有，帝女精国的公主，只有晦溟殿的主人而已，我只是王女。”名分这是很重要，哪怕是对这人族，离烬焕还是要强调下。足下突现异光，景色一变。眨眼瞬间，面前便是穹顶水泻，波光荡漾。

“小焕~”

“矮油~”离烬焕不由得抖索了一下，“等等，姐姐你的眼睛……有瞳光了……”

梦流离的体质属幻，离烬焕则属火，从个人力量而言，离烬焕的发展潜力要更大些，只不过梦流离体质更切合晦溟殿，能更好的保护帝女精国地脉稳定。同时，离烬焕作为国内少见的火属体质，则是被作为另一双极培养。

而晦溟殿长期幽暗，幻术虽由眼入相，本质却由心控制。脱去眼的界限，则是幻术大成的象征之一。所以梦流离的眼睛中的金色很早就消失了，而离烬焕瞳中的金色越发明亮。

“好像是吧~”模糊而暗沉的眼，好像在不久前见到了久违的光，引动沉埋在梦中流离的魂。“好想再看一次……”

“……”离烬焕微微蹙眉，这种状态，仿佛回到了那时褪尽金色瞳光的状态。

“拿来~”

“最后一株了，下次再进入蜃楼，就要等明年了~”离烬焕力量不足，能进入晦溟殿的时间只有白梅花开的两个月而已。

“恩~明年再见~”

“走了~”似乎又想起什么，离烬焕回头，“小心策君。”

“好好~”

离烬焕走了几步，“姐姐，你能把我送到出口么=L=”

“好呀~”今年最后一次见面，展现的是最美的笑颜。

18

晦溟变化无常，光影交织出的曲调，伴着隐隐的歌声，将一切推向迷蒙玄妙。暗色沉沉，屋顶微有光影浮动，正是夜半时分。

俏如来猛然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了会呆。最近多梦，梦中景象大多是幼年记忆，顺着成长经历，将生活点滴尽情铺展，就连模糊的细节，也全然展现。这种感觉，一如夺梦。无由的，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