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园梧桐树,坠坠灯火明。欲引凤凰来,唯有乐竹笙。
每一盏绸纱上,写的都是同一首诗。
内室,红烛未灭,虚影纷纷。
慕容冲靠在床头,手上拿着本书。书是先前从她那儿取来的游记,平时偶尔空暇之时,他也会翻一翻,看到所言非真之处,便在边上做上标注,以免她又要找别人询问外边的风情。
先前用作打发时间时,他觉得这些书还可堪入眼,此刻,听着里边的梳洗声,却是怎么都无法把注意力集中于文字上,耳朵随声而动,最后扯了扯领子,直接将书本扔到一侧。
帘子一动,他的视线就转而黏在了来人之上,侍女再侧,他却全然无所觉,羞得苻笙只能拿过案上的一方细绢往他脸上掷去,直到眼前,他才反应过来一把抓住,但是看着她的眼神却是越发的火热。
秋景见此,忙带着其她侍女躬身退下。
他靠在迎枕之上,朝她招招手,“过来。”
她磨蹭着,看到地上被他扔着的游记,忙弯腰去捡,眼前一花,经被他从背后直接抱了起来,转身压在身下,突然得让她小小“啊”的一下。
他搂着她,伸手慢慢地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滑,一边含笑戏谑地道:“我等了这般久,你竟还想着捡那本破书,怎不让我生恼!”
热气扑向她的脸颊,白皙的脸上迅速红了起来,避过他的眼,看向他处,娇嗔着:“我才着恼,谁让你扔我的书的?”
他已埋在她的鬓角,暧昧的道:“那就等会儿再恼!”说着,他的手已伸进她的里衣中,沿着光滑一路向上,闻着她身上熏熏然的香味,只觉得身体越发的热,喘气声也渐渐加重。
“阿笙……”他的声音低醇磁厚,轻轻地叫着她的名字。
苻笙已经完全不敢看他,只感觉自己的衣服被他慢慢解开。他的唇落在她的眉眼,然后是脸颊,最后含着她的唇瓣,与她温柔地缠绵着。她不由呻吟出声,又羞于如此,却听他轻笑着在她耳侧呢喃,说他好生欢喜。
她抬眼望进他的眼中,而后便深深地被他眼中欢喜的漩涡给迷住。
慕容冲拉着她的手解着自己的衣服,最后才与她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摩挲着如瓷般细腻温暖的雪肌。纤细柔软的身子在他手上变得发烫,他的口舌干燥起来,含着她的耳垂,又轻咬着她的肩胛,察觉到她的轻颤,才抬起头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声音喑哑,显然是隐忍已久,“阿笙,我心悦你,许久许久了。”
苻笙只觉得痛得厉害,紧紧地抓着他的胳膊,眼中溢出泪水,却笑靥如花。
事后,她躺在他怀中,他环着她,手一下又又一下地抚着她的头发,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可还恼我?”
被子中的玉莲轻踢了他一下,眼睛横了横他,此情此景,香肩未遮,又是在他怀中,哪里有半丝气恼的模样,反倒惹得他越发蠢蠢欲动,猛地低下头去。
春情旖旎,红烛渐渐燃尽,两支烛油一高一低,最后灯线上的火焰却同时熄灭。
这些年,慕容冲下边的亲信早已习惯了他寅时起的作息,一早便在校场等着。
子鼠赤着膀子,扔下手中的大刀,拿起衣服抹了把汗,“我就说今儿个主子绝对不会出现,他哪里能舍得美娇娘孤零零地起床!偏你们还要硬拉着我过来,老子昨晚喝了那么多酒,到现在头还犯晕。”
辰龙打了个哈欠,这能怪他们吗,还不是之前的印象太深刻!
“先不说主子自己受伤的时候,刚能起身就拉着咱们操练,便是当初小郎病成那模样,也没见他落下过一天。哪里能想到成个亲就稀罕成这模样了!”
“你也不瞧瞧主子这都忍了多少年了,也是不容易啊!”子鼠贼眉贼眼地道,又想起今日自家婆娘便要去拜见夫人,就直皱眉,“我家那个是拐不过弯的,到现在还为秦女医抱不平,就怕不小心刺着夫人,反惹得主子不快。”
丑牛也是摇头,“也不晓得那帮女的怎么想的,尽闹腾些没用的事,我看啊,若是咱们这新夫人生下个小郎君,那瑶小郎君怕是更入不得公子的眼了。”
辰时,苻笙才被外边的声音给闹醒,日头已经很大,阳光洒落进屋,亮了一室。只是床前用一顶八扇的屏风挡着,她才没有发觉。
刚微微一动,身侧的人就低头看了过来,捏了捏她的耳垂,“可要起身了?”
她模模糊糊了半晌,才想起已经不在段府,如今的身份也不再是无人约束着的女郎。她伸手,让他拉她起来,他却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做什么?”她轻轻挣扎着,身子还有些酸疼,“今日不是还要见很多人?”现在定是不早了,否则外边无论如何也不敢发声。
慕容冲帮她把发丝别到耳后,然后顺了顺后边铺陈的乌发,“以后,还是同你在府中时一样,无须改什么。”她懒散惯了,从在北宫中开始,虽然不受宠,但是宫中的人,如甄茴,莫石,却都是纵着她的,这几年在段府,怕也是差不了多少。
“除了军中,我身边并无什么要紧事,之前一些细小杂乱的事,我会交由秦女医和守岁,现在你在,便交给你身边的莫石和秋景吧,我看着她们俩这几年倒是长进了不少!”
苻笙一怔,随后垂下眼,点点头,“秦女医和孩子的事,还是让她自己管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