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低头看了一眼我哥一列人,眼神淡淡:“这是前些日子与聚一大人一起来的,应该没什么嫌疑。”
那人点了点头,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用担心了。”
我看着男子,眼神无意中扫到白图,白图正紧蹙着眉头,盯着师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师姐,竟发现师姐脸上略带几分笑,这可真是不可思议,我第一眼看到师姐的时候,我还以为这个人不会笑呢。
而再把目光看向白图时,白图大概也发现了我在看他,嘴角不满的一抽,扭过头去了。
师姐问到:“你可还有什么事吗?”
那男子笑,笑的让人目眩头昏,开口道:“本来倒也没什么事,只是看那菊花开得不错,折来一支与你。”说罢,也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朵白菊,那白菊绽的似那天上的烟火,花瓣似那繁星一般的多,男子笑道:“你可莫要嫌着这礼轻薄,我可是寻了半园子才堪堪寻到这一朵开满的菊花。”
我试着看向师姐,想看一看她脸上还有没有笑容,却发现看不清了。师姐低着头,略有些羞涩的模样,神色竟似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
我对眼前这男子有些佩服,我师姐这样的人物,不说绝无仅有,也是世间罕见的奇女子。且不提师姐那亭亭玉立,婀娜多姿的身姿,也不提明眸皓齿,面如冠玉的容貌,单是那落落大方的仪表就能够让人折服。这还是不论她的政治才能与背景。
而且看眼前这情况,师姐似乎……很害羞的模样。
却也就在此时,一个打破和谐气氛的声音出现了:“白菊好像是祭祀用的罢。”
场面尴尬了……
我忍不住把目光投向白图,此刻他正看着眼前的奏章,一副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模样。如果不是因为声音的差别,我恐怕会怀疑方才那句不合时宜的话是出自我哥的嘴里。
那男子面上略显尴尬,收起白菊:“我去换一朵来罢,你、你若真喜欢。”
师姐却回复了原本的淡然,摇摇头道:“无妨,我也仅是看个新鲜罢了,你无需往心里去。”
那男子点点头:“是吗?也好,省了我一趟腿。”
师姐不言,场面又是一阵安静,我哥一众人左看看右看看,却也不敢动弹。
我眨眨眼,出言破了这尴尬:“师姐,你还未讲这一位是何人呢。”
场面微微缓和,师姐浅笑道:“你无需记着他,一个泼皮无赖罢了。”
那男子也不当真,反对我道:“你这小丫头又是谁?坐在这儿也不怕家里人打?”
说罢,低头看着我眼前的几篇奏章,笑脸转向师姐:“原来昨日你向我套要几张地方上不轻不重的奏章,是为了给她,让我想一想。能劳烦你这般大费周章,又能名正言顺的坐在这儿的,不会是那前日来的聚一罢。”
我点点头:“不错,我就是聚一。”
男子附下身,略有些嫌弃的戳了戳我的头,道:“我听闻悔妙大师驾鹤西去,将聚一之名留给了一个不足五岁的小丫头,原以为是像之前叶秦羽一般的,一个天资卓越的姑娘。莫不想竟是这般的平常。”
说罢,又细细的打量了我,喃喃自语道:“看这脸,日后倒是个祸国殃民的美人儿。”
男子突然回头对师姐道:“绯儿,你说要不然我们这几天生个小子,趁着早,与这小丫头定个娃娃亲。”
师姐脸霎时便红了,大概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对话罢。我看向白图,白图冷眼瞧着,发现我在看他,一声冷哼,也不转头:“小蓝是聚一,似乎身份略贵呢。”
师姐脸上红晕未曾消退,听见这话后,竟问我:“你愿意吗?小蓝。”
我顿时茫然了,师姐你真的是要让你儿子和我定娃娃亲?还有,你真的要现在去和眼前的男人生儿子去?
我看着眼前的男子,他也一脸茫然,似乎也未料到眼前这景况。
师姐接着道:“我得把图儿教导好,应该得到他十八岁才行,还有五年,五年后,你大概九岁,等孩子生下来,你差不多十岁了。你和他相差十岁……”
旁边的男子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绯儿,那个,我刚才只是开玩笑的而已。”
师姐却好似未闻:“小蓝,你愿意嫁给一个少你十岁的人吗?”
我一瞬之间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好了,我说愿意?难道我的终身大事就这样被安排好了?
我说不愿意,又似乎太扫师姐的兴了。
我一瞬之间,竟有点想死的冲动。
我左右思量,觉着师姐这幅模样,怕是初恋,难得有这般的意中人,如果扫了她的兴,左右是不好,况且以师姐和眼前这男子的容貌,怕也不会生出个丑八怪,况且以师姐的学识,生下来的孩子日后即是只得着师姐十分之一的才学,也远胜那寻常人了。
况且真的待到那时,如果那小孩长得歪瓜裂枣,面目可憎,我也大可以跑的远远的,说句:当时只不过随口一说……而后溜之大吉,离师姐有多就走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