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3

外面的天气很晴朗，太阳暖融融地照着霍格沃茨城堡，哈利从窗口看出去，几波拉文克劳的学生已经坐在黑湖边上读书了。肚子叫了两声，哈利回望着早已经空荡荡的四柱床，汤姆大清早就离开去了梅林知道的什么地方，男孩对此还是感到很满意的，他现在连看见对方的兴趣都没有，监视什么都见鬼去吧。

哈利忍不住咆哮，他的记忆又回到昨晚——

汤姆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表情。

这些都该死的糟糕透顶！哈利简直不敢相信面前的人，光明正大的决斗是他可以接受的，背后动手脚？明显不行！汤姆怎么敢利用他来掩盖自己的罪行，而且还修改了他的记忆！

“这不公平。”哈利强压住愤怒说道，话刚出口他就意识到这太愚蠢了，在斯莱特林观念里根本没有公平两个字。汤姆的回答只印证了这点。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说过这是公平的，我没有杀死你不是么？”汤姆慢慢走近哈利，他丝毫没有忏悔的念头，“如果是你的尸体出现在禁林里，接下来会更方便。”

“你没有下手只是因为你还没有得到想要的。”哈利眯起眼睛，如果不是自己相信直觉去深究那种微妙的不和谐感，或许这段记忆永远都不会回来，他都不愿去想象汤姆还会对他脑袋做什么。汤姆还没弄清楚自己的身份，这是目前唯一阻止对方的原因。哈利现在知道有真正的密室存在，只要被带出城堡，连霍格沃茨的魔法也保护不了自己。

“我喜欢你现在看我的样子。”汤姆低下脑袋，让自己的呼吸打在哈利脸上，“你知道我很无聊，如果不能来点刺激的挑战，很可能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举动。”汤姆突然眯起眼睛，“我似乎有哪里理解错了，你不害怕死亡，你害怕我看到你的记忆。”

哈利紧紧闭上眼睛。

“你不会大脑封闭术。”汤姆肯定地说，他看着哈利打死都不愿睁眼的样子露出被逗乐的表情，“不要让我厌倦，那我就可以考虑不直接用摄魂取念得到答案。”

“我不知道你还有诚信这东西。谁知道我会不会一张开眼睛你就对我下咒？”哈利冷冷地嘲讽。

“如果你觉得我可以信任，我会非常失望，亲爱的。”

哈利的回忆被画像上的美杜莎打断，对方提醒他外面有两个格兰芬多在等他，哈利看了一下闹钟，比他平时就餐的时间晚了将近半小时，怪不得赫敏和罗恩会放心不下自己。第一节课依然是讨厌的魔药课，哈利揉着咕噜叫的肚子，看来为了不让斯内普找理由扣自己学分，他只能饿着去上课了。哈利把摊在圆桌上的东西都扫进书包里，墨水瓶相互撞击着发出不满的抗议声。

门刚打开，赫敏就扑倒了哈利，她仔细检查哈利的身体，最后把男孩的衣袖撩起来，看到上面的字迹发出惊恐的叫声：“我们听到麦格教授的话了，她说乌姆里奇对你使用了违禁物品，哦，哈利你怎么不告诉我们，我和罗恩都会想办法告发她的！这是犯罪！”

罗恩把哈利从赫敏几乎让他窒息的怀抱中解救出来：“今早没看见你和马沃罗一起出现，我还以为会在治疗翼见到你。还好赫敏壮着胆子去问了他，梅林，他脸色可真恐怖，”罗恩还心有余悸，汤姆看着他的眼神似乎恨不得对他使用钻心咒一样，“伙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和他发生了争执。”哈利注意到两人担忧的神情补充道，“不是什么大事情。”

罗恩瞪大眼睛，嘴巴都可以塞下一整个鸡蛋了。他不可置信地惊呼：“我从来没觉得马沃罗那么生气过！你是没看到那些斯莱特林的样子，他们就像是受惊的小鸡仔！有个一年级的不小心把勺子磕在餐盘上，马沃罗就让他保持着正确的用餐姿势石化了一整个小时！”

“虽然后来斯内普教授解除了咒语，那个可怜的孩子还是不敢吃东西。”赫敏愤怒地谴责汤姆恶劣的行径，把罗恩快出口的‘斯莱特林一点都不可怜’咽了回去。

“你说他怎么可以对同学做出这种事情？”

“赫敏，事实上他已经和哈利决斗过两次了，那比石化糟糕多了。”罗恩用力跺着脚尖闷闷地说。

看赫敏又有要安慰他的意思，哈利慌忙改变话题：“别想那个闹心的混蛋，和我说说今早上情况怎么样？”

两人的脸庞被突然点亮了，赫敏兴奋地抓住哈利的肩膀不断摇晃：“那太棒了！麦格教授成了代理校长，还把乌姆里奇赶出了霍格沃茨，当然，这些你比我们更加清楚，毕竟你是功臣之一。不过那有个额外的收获，从今天起其他学生对你的态度会好上许多。”

“我只能说没有更赞的了，你没看到斯莱特林的样子，他们现在不能随意扣分，我要好好利用级长的权力报复回来。”罗恩点点胸口金灿灿的级长徽章，露出明亮的笑容，“我觉得其他学院的级长也是这么想的，厄尼笑得不能更奸诈。在来找你的路上我看到他抓住一个斯莱特林的傻大个欺负赫奇帕奇女孩，他狠狠扣了三十分！”

这回连赫敏都忍不住露出微笑，看来即使公正如赫敏，这些天对斯莱特林也积怨颇深。哈利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几声，赫敏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圆面包，被施展了温暖咒的食物还冒着热气。哈利感激地塞进嘴里，听女巫问道：“话说回来你今天为什么不来吃饭？马沃罗看上去是真的气极了。”

“我不知道他有什么可以生气的地方，再怎么说该生气的也是我，”哈利皱起鼻子，“他对我施展了夺魂咒，自导自演了乌姆里奇那出戏——哦，你们应该不知道，昨晚他设计报复了老妖婆，把责任归在我身上还不算，还修改了我的记忆！你们难道以为那么简单就能把乌姆里奇赶走？不，福吉对我用了吐真剂，虽然不想承认，汤姆还是考虑得很周到的。审问结束后，我威胁福吉，如果乌姆里奇不走就把她使用不可饶恕咒的事情捅给媒体。”

“这真是太可怕了，哈利。你是怎么知道自己被修改记忆了的？”赫敏沉思过后给了哈利一个连巫师自己都没想过的答案，“你很强大，穆迪教授说过你有特别坚定的意念，我猜这也是你能冲破夺魂咒和记忆咒的原因。”

“随便怎样。反正我和他划清界限了。”哈利把滑落的书包背带往上提了提，走廊上已经没剩下多少人了，“差不多该去地窖了。”

魔药教室依然阴冷阴冷的，即使现在城堡欢快的氛围也没能让地窖暖和上一点。赫敏说的没错，路上遇到其他学院的学生都有向哈利点头示意的。三人赶得很急才勉强在斯内普进入教室前到达，哈利抬头张望了一下，刚好看见坐在斯莱特林中间的汤姆，他挑了纳威身边的位置把书包重重甩在桌面上，不少人皱起眉头。纳威对着哈利露出自信的笑容，男孩不得不承认对方已经慢慢长开了，纳威脸上的婴儿肥已经消失不见，换上还算英俊的面庞，身高也拔到让哈利羡慕不已的高度。

“所有人都在赞扬你，哈利，我当然也不例外，这是今年听到最振奋人心的消息了。”纳威欢快地说，“接下来就是期待校长回来。”

“我觉得那很快会实现的。”哈利抽出魔药课本摊在桌面上，斯内普扬起鹰钩鼻扫视了一圈教室，整个房间瞬间安静下来。斯内普看到汤姆和哈利分开坐的时候显然有点震惊，他眯起眼睛盯着汤姆，后者旋转着手上的魔杖，挑眉回应。

和纳威搭档的魔药课绝对是一场灾难，哈利虽然还能勉强配制出质量过关的魔药（这是赫敏说的，斯内普对哈利的偏见让他从来不给对方好脸色，就算魔药再完美，只要出自哈利的手他总能挑到不满意的地方），纳威简直就是一团糟，更不用说整节课斯内普都用那种凌厉的视线看着他们，很快坩埚里的液体就成了浑浊的泥浆色。斯内普冷哼着清空魔药，给两人不及格后就扬长而去，哈利对着油腻腻的大蝙蝠比了比中指。

哈利并没有迟钝到忽视某人一直放在他身上的视线，特别是他和纳威靠近说话的时候。像是被蛇盯上的莱福——自己的蟾蜍，纳威能明显感受到脊背一阵凉意，他警惕地打量周围，只能确定那敌意是来源于斯莱特林那边，至于谁他不清楚，鉴于所有人都还在低头认真熬制魔药。纳威抵抗不了好奇心压低声音问道：“那么你和马沃罗之间发生了什么？”

“不是要紧事，你这个霍格莫德周末怎么打算？”

“我还没想过，你不和罗恩赫敏一块？”

“我更希望和你去，他们两个该抓紧机会告白了，说真的，还有谁不知道他们双向暗恋？”哈利歪着脑袋看向赫敏和罗恩的背影，显然罗恩做错了什么步骤，赫敏在魔药里撒进粉末状的东西，她一把夺过搅拌棒顺时针旋转了几次，液体开始呈现出漂亮的浅蓝色。

“马沃罗怎么办？你不是说校长让你们互相看着对方吗？前阵子你的确盯他很紧，今天完全没看他一眼。”

“该给他点私人空间，”哈利耸耸肩，“我感觉有需要和你们培养感情，自从马沃罗来了以后我都没多少时间呆在塔楼了。况且，我很怀念和你们相处的时光，马沃罗可不是好陪伴。”

“他让我毛骨悚然。”纳威哆嗦了一下，“虽然其他人都觉得他很友善。”

哈利惊喜地看着纳威，他不得不说自己被惊到了，虽然所有人都说纳威一点都不像勇敢的格兰芬多，哈利却比别人更了解男孩，在一年级时候他就挺身而出，坚定自己的立场阻止哈利他们寻找魔法石的举动。纳威的直觉很准，知道有人也看穿汤姆的本质让哈利很高兴。

“我以为我是唯一一个没有被他骗到的。”哈利说，“那你就更应该陪我了。”

“我很高兴你决定和我一起去霍格莫德，事实上迪安和西莫也去。”纳威注意到自己在提及爱尔兰男孩名字的时候哈利僵硬了身体，他在心里叹气，其实西莫和哈利一样，他们就是放不下骄傲和解，纳威不知道他们一起去霍格莫德会不会让这情况出现转机。

“西莫不会高兴的。”哈利咬着羽毛笔，他的视线牢牢定在课本上，虽然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和迪安都是你的好朋友。事实上讨论这问题的时候，罗恩提议带上你一块，西莫没有反对。”纳威微笑，“不过现在提议人要被我们踹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