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号?安沁反应过来,她一直用着黄汝君给她的手机,而冯来之给她的手机,她还未打开过。
“需不需要我用两部手机?”安沁想到了什么,并没有直接回答冯来之。
“那样最好不过。”冯来之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安沁,盯住了安沁。她懂,她竟然懂他的意思,并且就这么默契的结盟了?他的计划几乎每天都在脑海中盘旋着,他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可是安沁对他的忍让和配合已经让他动了心,他真的该相信她吗,他的身边已经有一个黄汝文身边的陈静云监视他了,安沁不是受黄汝君操控吗?
“这个号给你,你的手机只用于跟你一个人联系。”安沁自己嘟囔着,低头输入了手机号,像一个小学生在背诵单词,神态那么认真。
“好了,我上去了。”安沁把手机还回去的同时,冯来之打开了车门,他告诉自己要小心,找机会要试探安沁,要步步为营。
黄汝君的办公室在走廊的尽头,安沁又不自觉的放轻脚步,路过一扇扇别的办公室的门口时,她担心有谁会突然开门撞到她。终于来到黄汝君的门口,安沁站在门口听了听,里面很安静。
她轻轻的敲了敲门,黄汝君的嗓音立刻传了出来,“请进。”
安沁推开门,黄汝君正站起来,看见安沁欣慰的笑了:“小冯告诉我了,让你回家休息你却偏要回来看一眼,已经报过到了,你可以回去了。”黄汝君上前抱了抱安沁,然后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她的伤口。“还好,疤痕不明显,我知道小冯一定会把你照顾好的。”
安沁站在那里任黄汝君摆布。她盯着黄汝君看,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在她养伤期间,他一通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她忽然明白,黄汝君确实从未真正关心过她,她还曾幻想,如果她听他的话,他会对她好一点……自己简直太可笑了,她已经习惯了么,真把自己当成黄家二小姐了么?
“我就是回来报个到,没有事情要吩咐的,那我就走了。”安沁挤了一个浅浅的笑,垂下眼转头就走。
“等一下,这个给你。”黄汝君拉住她,从怀里掏出一个蓝丝绒的盒子,打开来是一片白玉的链子。它的一端由一个镀玫瑰金的链子穿孔而过,精致而小巧,只是那片玉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表面雕琢的花纹已经看不清了,颜色也是浑浊的,与那根镀玫瑰金的链子很不相称,一看就是后来加上去的。
“怎么只有半片?”安沁盯住那片玉。是的,那片只有一半的玉,把安沁的心神全部摄了去,她看得出这片玉上有很多故事,以至于它破碎只剩下一半。
“是的,只剩半片了。”黄汝君看到安沁瞪大的眼睛,好像能把这片玉看穿,他轻轻转过安沁,“我给你带上。”
安沁老老实实的转过身,她想一问究竟,这玉是哪来的,为什么只剩了半片,为什么送给她?可是她清楚,黄汝君应该不会吐露过多。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为什么把这个残玉给我?”
黄汝君的呼吸喷在她的脖子上,他的前胸若有似无的贴着她的后背,只闻他的声音道:“本来是一整块的,但是另一半被一个兄弟拿走了。”他扶住安沁的肩膀,继续说道:“这片玉对我来说很重要,你替我保管它,答应我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它。”
安沁感受着那片玉带给身体的阵阵凉意,好像有一股股寒流透过她的肌肤,向她的四肢渗透下去,混进她的血液里。她像被震彻住了,不知是因为精力集中在这阵阵凉意上,还是因为被汝君的话吓住了,安沁愣愣的站在那里,默默的接受了汝君的委托。她像是被委任了使命般在脑海中不断重复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摘下它”。直到黄汝君在她的耳根落下一吻,她才清醒过来:“好,我知道了。”她看进黄汝君的眼睛里,不知道他又在盘算什么。
司机把安沁送回了家,脱衣服的时候,她再次注意到胸前的那片玉。汝君说另半片在一个兄弟手里,那个兄弟是黄汝文吗?这个玉到底有什么故事呢?她用手握了握那片玉,它的凉意依然在,好像很难被捂热。她摘下来端详上面的花纹,弯弯曲曲的几道凹槽看不出到底雕着什么,断裂的地方也已经被磨得光滑了。既然这个东西这么重要,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呢?这是不是意味着黄汝君已经完全信任她了呢?
胸前的凉意时时提醒着安沁,她的脖子上挂了一片玉,每当她集中精力感受那片凉意时,她都感到自己的整个心脏都被那种凉意侵蚀。那片玉好像有某种能量,向她传递着讯息,可是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时常让她感到心慌。她不由地一次又一次把它握在手中,让它离开身体,她安抚它、想要捂热它,同时也在安抚自己。或是是她长时间精神紧张的缘故,或许是她害怕黄汝君的缘故,总之是她想多了,一块残玉而已,不必要这么紧张。
她的日子又恢复了往常,她晚上又得一个人过了。冯来之今晚不会来的,她掏出冯来之给她的手机放在桌上,希冀着他能来个电话,把汝君送玉的事告诉他。冯来之跟在黄汝君身边多年,或许知道这玉的来历。
一晚上,安沁的屋子里都是安静的。她在书房看了一本书,看倦了,就到客厅的沙发上躺着拿起另一本书看起来。这几个月她都是这么过的,或者说她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这么过的。她一直在等冯来之的电话,可是她明明知道,他已经回到陈静云的身边去了。
她放下书合上眼,空气中有湿湿的气息,她的两边出现了高墙,她站在一条甬道里不能辨别方向,氤氲的雾气让她看不清录得尽头,她失魂的站在原地,努力搜索着消失的记忆。
“你迷路了吗?”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她扭头看去,一个身着月白色长袍的人站在那里注视着他,他的头发大部分已经变成了灰白色,与他年轻的皮肤很不相称,他的眼睛明亮却透着寒潭般的气息。
“你是谁?”安沁也盯住了对方,那个眼神她好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哼。”对方对她轻视的笑了一下,一步向前捉住了她。
“不要!”安沁大叫一声,扑通一声从沙发上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