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看着她，眼底有笑意：“小姐有恐高症，不能坐。”

“你、你怎么知道的？”言津陌这一刻内心的惊吓比刚才更甚。

“在飞机上的时候，视线一直不敢落在窗外。”

她似乎能听见这句话里的温柔。但很快她想起了当时的情景，这次脸上烧的连夜幕也不能遮掩。

“你不会在飞机上没睡着吧！”

说出这句话后她就后悔了。赶紧把头转向一边。她记得清楚，那段路程有多长，她就看了多久的夏江。

想到自己一直自以为是的隐藏，她就觉得自己像个笨蛋。

“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你不用觉得有什么愧疚，还有，你受伤的那件事，主要是我看不惯别人耍些阴谋诡计。”言津陌眼睛盯着地面，声音里带了点颤抖。

真是伤感啊，这算是告白吧，以这么——

“是困扰。”对方的声音直接打断了她的想法。

“我一直都在困扰。”

言津陌愣愣的看着他。

“我喜欢一个女孩，那个女孩也正好喜欢我。可是我不忍心让她留在希於面对风风雨雨，她自己也不愿意留在希於。我一直都在困扰，该不该对她说。”

夏江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不真实，如果不是脸庞被风刮的生疼，她还在怀疑是不是个梦。

“醒来看见你的那一瞬间，我很羞耻，因为你留下了，我心里居然还有小小的庆幸。对不起，把你卷进希於。”

他的手在轻轻颤抖。

言津陌始终低着头。

“小陌，生命里剩下的时光我只想和你一起度过。”

少女心泛滥的时候，言津陌也想过未来的那个人是什么样子。

高高的个子，逆光而立，笑容像风中飘散的薄荷香？

隔着一个红绿灯路口，几十辆车穿行而过，她一眼看见的是站在对面的那个人。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目光落在开满红花的墙上。

街道嘈杂。

交通拥挤。

可是那一瞬间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她听见了她的心脏跳动声。

她说，她不相信一见钟情。不是因为真的不相信，只是不敢让自己的一份感情轻易让自己知晓。

他看上去离自己那么遥远，遥不可及。两个人之间隔着天堑。

她把视线转开，过了马路。

他看见了她，走上前，带着薄荷的香气问：“言津陌言小姐么？”

夏江等了很久。

风的呼啸由远及近。

“小，陌……”

话音未落，他听见一声微弱的哽咽。

言津陌抬起头，满脸泪水：“你骗人。肯定是奶奶让你说的。”

夏江想帮她把眼泪擦擦，没等他动手，言津陌自己拿袖子使劲往脸上一擦：“别以为我哭了，我这是被风吹的迷了眼睛。”

“小陌……”夏江沉默了会：“对不起。”

言津陌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去！还真的是奶奶让你说的！”

……

为什么此刻夏江有种扶额的感觉。

“不是。”

“是我自己想的。”

言津陌把头转向一边，再看向他的时候表情已经平和下来：“对不起。”三个字轻轻从她口中吐出，化作一阵雾气，逸散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