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箱里的物品分类明确,有一盒创可贴,从外包装看大概是普通的,没有她脚上用的那种卡通图案。
江洐之拆盒子的时候随口抽查她了解的深浅:“我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他们这种人最少都有两部手机。
舒柠从善如流:“还没有了解到这个,但我晚上回家就能把你的私人号码、工作号码和办公室内线号码全都背熟。”
差不多可以了吧,她都站累了,小腿酸酸的。
舒柠分神时,专属于江总的办公椅滑向她,推椅子的人力度把控得当,滑轮正好停在她身边但没有撞到她。
她看看椅子,再看看江洐之,摸不准他出的是哪一招。
拿这个考验她?
她不会上当的。
舒柠轻抬右脚,脚尖抵着滑轮上方,把软椅踢远了些。
脚后跟有点疼,她眉头轻蹙,想着明天得换一双舒服的鞋,上班真不是人干的事,上班遇到傻逼就等同于坐牢,眼镜男害她连那只包都不想用了。
江洐之单手把椅子推到她身后,“要我请你坐?”
“……不坐了吧。”她要下班!
“如果你坚持站着脱鞋贴创可贴耍杂技给我看,我就当解闷了。”
舒柠扭头看他,眼里写着“我跟你熟吗”五个大字。
江洐之把创可贴塞到她手里,没再说什么。
舒柠顺势坐下。
手机响了,他去接电话,舒柠放松身体坐着,俯身下去,撕开一枚创可贴贴在脚后跟,也给另一只脚换了个新的,然后起身走了两步,痛感减轻了很多。
江洐之站着,舒柠把椅子推回给他,走出办公室,带上门。
她回到工位,长舒一口气,拿起桌面上的手机,五分钟前钟茵发消息说大家在楼下等她。
舒柠收拾好东西,乘电梯下楼。
等电梯耽误了时间,舒柠走出公司大楼时是八点半,附近的写字楼每一层都是亮堂堂的。
人多得分开搭车,眼镜男本以为舒柠不会参与,舒柠却兴致满满。
她凭什么因为一个傻逼就不去聚会?要走也是他走。
第二辆出租车还没到,舒柠抬眸就瞧见了提着黑色公文包的李子白,他也在等车。
她只被江洐之压榨了那么一会儿就很心烦,二十四小时听候差遣的李特助压力肯定不小。
司机把车开到路边,江洐之也已经出来了,李子白刚准备拉开后座车门,就听到一道清灵灵的声音:“李特助,一起去喝点儿?”
作为总助,酒量不能不好。
李子白的酒量不是进入职场后在酒桌上练出来的,他家里人都特别能喝,他成年后逢年过节回家聚餐就是拿杯子喝白的,几乎没怎么醉过。
他应酬之外不常喝,需要解压的时候偶尔会约朋友喝一些,小酌怡情,放松又助眠。
李子白顺着声音找到舒柠,下班后她肉眼可见地明亮起来,从她身上拂过的晚风和灯光都仿佛有了实感。
他今天的工作还没结束,然而不等他委婉拒绝,她就别开眼看向别处,一副不认识不知道的样子。
见状,李子白就当做没听见。
等江洐之坐上车,李子白准备关车门时,忽然听到江总问他:“你有女朋友吗?”
他在江氏工作这两年,江总从不问及他的个人生活。
虽然很突兀,李子白还是诚实回答:“……目前没有。”
“有喜欢的人吗?”
“有的。”
江洐之又问:“喜欢她多久了?”
李子白斟酌片刻,没能给出具体数据,“这个……不好说,我们从小就认识,在家是邻居,在学校是同班同学,高中毕业才分开,我自己也算不清楚。”
青梅竹马的暗恋以年为单位,分隔两地都没有断了念想,熬过漫长青春岁月,坚如磐石。
江洐之解松衬衣扣子,闭眼休息,“去喝酒吧,我私人给你报销。”
李子白怔了一瞬,很快明白过来。
“好的,”他心领神会,“我会把舒小姐安全送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