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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的呼吸平稳下来,小脸恢复了些许血色,昏昏沉沉地睡去。
但沈生澜知道,这只是暂时压制。她能感觉到净血珠的能量正在迅速消耗,珠子内部的光晕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
“珠子只能用一次。”她抬起头,看向对峙的两人,“下一次反噬,会更猛烈。”
南宫容璟的眼神死死盯着她手中的珠子:“把珠子和孩子给本王,本王保你们母子平安。”
“平安?”沈生澜惨笑,“送去祭坛献祭的平安吗?”
“那不是献祭,”南宫容璟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是净化。澜儿,你和孩子的血脉被邪物污染,只有祭坛的地气能净化……”
“闭嘴。”蒋应韩打断他,走到沈生澜身边,蹲下身看着她,“澜儿,把珠子给我。我有真钥匙,加上你手里的两枚,三钥合一,再配合净血珠,能在血月之夜真正净化血脉。不必去祭坛冒险。”
沈生澜看向蒋应韩。这个男人依旧穿着那身看似随意的锦袍,袖口沾着血污和尘土,但眼神认真得让她陌生。
“你凭什么让我信你?”她哑声问。
蒋应韩从怀中取出那枚黑色玉牌——“山”字钥。玉牌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沈生澜怀中的“莲”“月”二钥隐隐共鸣。
“就凭这个,”蒋应韩看着她,“澜儿,我承认最初接近你是因为你的身世和血脉,但这些年……”他顿了顿,“我是真心想救你。”
“感人肺腑。”南宫容璟冷冷道,“可惜,你救不了。”
他抬手一挥,身后密林中忽然涌出数十名黑衣死士,弓弩齐刷刷对准蒋应韩和沈生澜。
阿青脸色一变,抱着孩子后退几步,挡在沈生澜身前。
“南宫容璟,”蒋应韩缓缓站起身,“你以为这些人能拦住我?”
“拦住你也许不行,”南宫容璟的目光落在沈生澜身上,“但留下她,足够了。”
沈生澜握紧净血珠,珠子已经黯淡无光,像一块普通的石头。她抱起孩子,摇摇晃晃站起来,目光在南宫容璟和蒋应韩之间游移。
一边是掌控她多年、要将她和孩子送上祭坛的南宫容璟。
一边是身份成谜、手握真钥匙却不知真心的蒋应韩。
选哪边都是赌。
“阿青姑娘,”她忽然开口,“仇家可知道彻底净化血脉的方法?”
阿青警惕地看着四周的死士,低声道:“仇家古籍记载,需三钥合一,引地气入体,以净血珠为媒介,化邪为纯。但施术者需以自身血脉为引,承受地气冲击,极其凶险。”
“也就是说,”沈生澜看向蒋应韩,“就算有三钥和净血珠,也需要有人牺牲,是吗?”
蒋应韩沉默片刻,点头:“是。但未必是牺牲——若能扛住地气冲击,血脉反而会更精纯。只是……自古尝试者,十不存一。”
十不存一。
沈生澜低头看着怀中的孩子。
小家伙睡得很不安稳,眉头皱着,小手无意识地攥着她的衣襟。
“用我吧。”她说。
“什么?”蒋应韩一愣。
“用我做媒介,”沈生澜抬头,眼神平静得可怕,“我的血脉比孩子更成熟,或许能扛得住。就算扛不住……至少能保住他。”
“不行!”蒋应韩和南宫容璟几乎同时出声。
南宫容璟上前一步:“澜儿,别做傻事。祭坛那边本王已安排好,你和孩子只需……”
“只需去死,对吗?”沈生澜打断他,眼泪终于掉下来,“南宫容璟,你口口声声说不是献祭,可你看看这满山的死士,看看你手里沾的血——周嬷嬷的血,奶娘的血,那些为我而死的人的血!你现在告诉我,这是净化?”
南宫容璟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眼神深处掠过一丝痛苦的挣扎,但很快又恢复冰冷:“你不懂。有些牺牲是必要的……”
“那为什么牺牲的不是你?!”沈生澜嘶声喊道,“你不是也想获得力量吗?为什么非要我和孩子去死?!”
她喊得声嘶力竭,怀中的孩子被惊醒,哇哇大哭起来。哭声在山谷里回荡,撕扯着每个人的心。
南宫容璟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他看着沈生澜泪流满面的脸,看着那个哭闹不止的孩子,眼神里的冰冷终于出现裂痕。
“……安安。”他忽然说。
沈生澜浑身一僵。
“如果你配合,”南宫容璟的声音低了下来,“本王可以保安安平安长大。他可以继承王位,可以拥有你想要的一切。只要你……”
“用我的命,换安安的荣华富贵?”沈生澜惨笑,“南宫容璟,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用安安的未来,来交换我和这个孩子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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