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口气,微微沉吟。
“上仙容禀,此事还得从天生石胎说起。”
天生石胎,是这天地间造化的奇物。
多寄托于天地灵山,随灵山一同生长,待彻底生长成熟便会溶于一地地脉,造就灵山福地。
石胎乃天地造化所钟,其中玄妙难以言喻,如此奇物自然不会只对灵山地脉有作用,于世间修道者更是难得的天地奇宝。
是以便渐渐衍生出了提前剥取石胎乃至利用石胎的法门。
“传言当代大雍朝便掌握着数个石胎,借此催生出了不少大修行者,妾身父君亦是由朝廷取石胎之力敕封神职。”
“不过只提取了约莫三成神力,父君便再也无力承受。”
“而妾身此山神之位亦是借石胎之力造就。”
“此来金山,便是朝廷查证金山有石胎孕生,特遣妾身来此找寻。”
帝女咬牙,“妾身遍寻金山,却并未找到痕迹,唯一未曾找寻的地方便是上仙居所。”
“妾身不敢冒犯上仙居所,只能出此入梦下策,目的只为探寻石胎下落而已。”
帝女终归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事已至此,招惹了一位神仙,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李清徐则若有所思,灵山与石胎,事情的真相出乎了他的预料。
他没有怀疑帝女说谎,在这福地之中,他便是绝对的掌控者。
他是在思考金山石胎的下落。
大雍朝不会无的放矢,如此大动干戈,不惜敕封山神来搜寻,便说明应是有明确证据。
帝女怀疑是他拿走了石胎,但李清徐则比谁都清楚他没这个东西。
唯一可能存在的地方!
李清徐视线放在福地外围的金山投影之上,他就说白雾无端端化生金山,本也不该没有任何消耗才是。
心有猜测,他却没有求证的意思。
他盯着已坦诚交代,静静等待自己命运的帝女,突的发问,“大雍朝是否欲在金陵城以石胎造神!”
一语落下,帝女抬头,眼中却只有茫然。
观其反应,李清徐双目深深,复又追问,“你可知这石胎是为谁准备的。”
帝女这次稍微犹豫,却瞬觉那几座高峰的威压压来,让她心神一阵恍惚。
旋即不由自主开口,“只听父君猜测,乃是为朝廷护国真人准备。”
大雍朝的护国真人至今为止只有一位。
茅山三茅之首,大茅真君!
想起在金陵曾现身的尸解仙茅衷,李清徐颇有恍然大悟之感。
“妾身所知已尽告知上仙,妾身自知罪过深重,不敢求情,任凭上仙处置。”
帝女双手叠放于腹上,低首垂眸。
李清徐盯了半晌,终是随手一挥。
眼前景象烟消云散,帝女回到了自家阁楼,好似大梦一场。
只隐隐听闻一道声音,“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山神大人,山神大人!”
声音恍若树皮摩擦,艰涩难听。
帝女收敛心中情绪,“何事。”
外间干枯小老头跪拜在地,头不敢抬起一分。
他欣喜若狂的禀报,“在小人百般培育下,九曲灵根已经抽枝发芽。”
“当然,还有山神大人的神力庇佑。”
片刻后,帝女随小老头来到药田,看见原本干枯的小树之上竟真的长出了数片枝叶。
枝叶细长,宛如发丝,随风浮动,再无死气沉沉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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