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门被关上,李正甫盯着李清徐,眼神复杂,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面对这个熟悉的大儿,竟有几分陌生,细细想想,以往屡次相见,他两从未有一次真正谈过心。
对这个儿子也算不上了解。
“徐儿。”
他终究面含期待询问,“你现在究竟算是怎么回事,可是真学了道法,成了道官。”
李清徐洞若观火,一眼看出李正甫真正想问的事情。
摇摇头,“孩儿虽侥幸得了些道法神通,却并未师承,也难成道官。”
成了道官,眼前危局自然皆消。
奈何此地道官之职管控甚严,不是他能轻易操弄的,不然,即使麻烦谢玄韫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早该挂职了。
谢玄韫亦只能使他的道官不被清查而已。
甚至按理来说,那私设道观,传播邪祭的名声还是能盖到他头上来,官府若知晓究竟,是必定会追责的。
大雍朝可没有什么散修说法,散修是犯法的!
见李正甫表情失望,他又补充道:“父亲也无需忧虑,孩儿还算有些本事,自有保全府上的手段。”
李正甫面色踌躇,“为父并不是不相信你,只是。”
只是身家大事,若无官方身份,还是有些心虚。
想了想又道:“据你娘说,那位谢神医乃是谢家贵女,又与你交好,你看能否请她说和说和。”
李清徐无奈,“只是相识而已,也仅是寻常朋友。”
李正甫彻底失望,唉声叹气,“看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清徐没有再过多安慰,说什么都不会相信的。
一个时辰后。
“父亲,此乃清平府主请高人炼制的仙丹,有祛除疫疾,强身健体的效果。”
“孩儿所得不多,您将其溶于清水化开,应也有不错效果。”
李仲昆递过丹药,随后看向李清徐,面色复杂,“大兄藏得够深的,是小弟之前无状,还望大兄谅解。”
“家中有劳大兄照顾,小弟告辞了。”
李清徐点点头,他早已过了宠辱皆惊的阶段。
李仲昆离开,二娘却留在了府上,此刻如霜打了的茄子,亦变得畏畏缩缩的。
说来,这才是她刚入府时的样子,只是没多久便因怀子而变的泼辣。
李正甫也不敢拖延,急忙出府去寻人打点,捐献也得找对门路。
那丹药落在了李清徐的手上。
他若有所思打量,以地气观之,竟与前日所遇那茅山道士贩卖的一般无二。
清平府,金陵府,这偌大两府究竟在酝酿些什么。
看不出危害,李清徐将丹药递给了管家,若真对治疗疫疾有神效,早点使用也可防患于未然。
经之前那一遭,府上众人看李清徐的眼神都不对了,见了面都是避着走,敬畏居多。
李清徐无奈,索性回屋静修去了。
晚间,李正甫带着一身酒气回府,而后便面带欣喜的将李清徐唤到了书房。
“我已打点好关系,不日府衙便来清点资产,那时才算是安心。”
“徐儿你是不知,今日城中不少大户或遭贼,或遭官,最惨的一家竟被安了私藏军甲,有心谋逆罪名,判了个抄家灭族!”
他很是后怕,“幸亏徐儿你在,也亏得为父未曾犹豫。”
李正甫完全没有即将失去一生拼搏财富的遗憾,只有对比后的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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