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临终时,留了块玉佩给我,我一直贴身收着。”秦笙越说脸越红,耳尖都透出粉来,只因他现在只穿着中衣,想必是何穆帮他换的衣服。
“你贴身物品只找到个香囊,我拿给你瞧瞧。”说罢何穆从柜子抽屉里取出个香囊来,靛蓝丝绸上用金线绣着兰草,绣工及其精巧,但因为年岁久远,已经有点泛旧。
“正是这个。”秦笙费劲的用左手解开香囊的束口,倒出一块莹白的凝脂玉来,看到玉佩完好无缺,紧张的神色才放松下来。
“可否借我一看?”何穆好奇的问道。
“自是可以的。”
何穆接过玉佩,只见玉佩上一只瑞兽脚踏祥云,团绕着洛字,精雕细刻的几处仿佛轻轻一摁玉佩就会碎裂。
“这玉佩,你父亲和嫡母是否知道?”何穆打量了一会,便帮他把玉佩装回香囊里。
“父亲是知道的,嫡母不知,父亲告诫过,这玉佩不能显露于外人。”
“我倒不是外人了?”何穆不由自主的笑起来。
“……你救了我性命,自是不同的。”秦笙不好意思的偏过头去。
何穆把香囊塞到他枕头下,面无异色的说:“你父亲说的是,这玉佩做工精巧,价值不菲,怕有人要见财起意的。何况还是你亡母遗物,不能随便显露人前。”
“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利于恢复。我带了个人回来照顾你,他叫张弛,就住在隔壁,这几天帮你换药也方便些,夜里有事唤他便是。”
“好,多谢多谢,实在麻烦了。”
“太过客气。”何穆摆了摆手,调了下灯火,便出去找张弛。
“张弛,这药膏你先拿过去帮秦公子换了,待会来药房找我。”
“是。”张弛接过药膏,抱拳而去。
药炉里发出咕噜噜的沸腾声,何穆坐在案前漫不经心的研磨着药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主子。秦公子已歇下了。”张弛进了药房
“好,晚上你多留心他房里的动静,我看他是个脸皮薄的,怕是不好意思主动喊你。”
“是,属下明白。”
“我明天出谷一趟,你照顾好秦公子便是。安顿好且去歇息吧。”
“是。”张弛行礼后退出了药房。
第二天一早,何穆换了劲装,交代好张弛,临走前看了眼还在沉睡的秦笙,便出谷直奔谢江叶梅的小院。
“主子?出急事了?”谢江看到何穆一大早登门不由一怔,立即侧身引何穆进门。
“谢大哥,泰康二年的渭南大案,你可有印象?”
“主子怎么突然问起这来?当年渭南水患导致饥荒,流民动乱,牵扯出祁山洛家贪墨一事,最后以祁山洛家为首的多位大臣被判处抄家流放。” 谢江面色凝重起来。
“我曾听大哥说过,当年洛太傅是含冤入狱。”
“是,大公子的启蒙恩师是洛太傅,事发时应该十来岁,对此事是有印象的。含冤的传闻后来不了了之,便无人再提。”
“昨夜所说查秦府之事,要抓紧,且需挑心腹去,”何穆喝了口热茶,正色道:“昨夜,我看到秦笙带着祁山洛家的玉佩。”
”祁山洛家?!”谢江不可置信的看着何穆。
“是,那玉佩和我小时在画像上见过的相同,秦笙本人似乎并不知情,只说亡母遗物。”
“主子,此事不可大意。玉佩真假存疑,且他出现的极为蹊跷,若真是洛家后人,不知目的为何。且当年事发之快,背后势力难以言明,如果当年确是冤案,洛家后人现身,被那些人发现,怕是有性命之忧。”
“我知道,如今他既已经出现,那我们自是不能坐视不理。先查秦府,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属下明白,此事事关重大,我亲自去,主子与秦笙在一起务必小心。”
“你也是,凡事需以安全为第一。此事先不告诉府里,探查清楚后,我会亲自找阿爹商议。”
“属下明白,一切全凭穆主子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