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隔着一道薄薄的玻璃,安德烈的手隐蔽地扶上了腰间的枪包。
“你终于肯从你的老鼠洞里爬出来了。”
安德烈轻蔑地,一字一顿地,念出了他的名字。
“阿列克谢。”
阿列克谢看起来镇定极了,仿佛他不是站在一位高级警官面前,而四周到处都是随时能冲上来围捕他的警察。
“谈一谈吧,小安德烈警官。”
安德烈没什么表情:“我和犯罪嫌疑人没有什么可谈的,你不如去和法官谈一谈你的刑期。”
阿列克谢却笑了:“你不会希望我去和法官谈的,我们都知道,那场谋杀是一次陷害。不过也多亏了这场谋杀,不然难道你还能找到第二个愿意与你合作的黑|帮吗?”
安德烈没说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轻柔地说:
“所以,你能为我做什么呢?”
阿列克谢已经泰然自若地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我能做的有很多,不管是提供黑|帮内部人员组成,还是人口贩卖网络,亦或是汽车城的势力分布,政府官员贿赂名单……总会有你感兴趣的。”
砰的一声,车门又关上了。
车内,安德烈突然问道:“这是你的决定,还是另一个人的?”
阿列克谢嗤笑了一声:“你该不会想说这是她让我做的吧?不,这与她无关,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垂下眼帘,莫名看起来有些温柔。
“我不能一直躲在她身后。”
“她需要我。”
阿列克谢抬眼看了看安德烈,似笑非笑地说:“算了,你不会了解的,你又怎么能了解呢?”
安德烈依旧不说话,只是看着阿列克谢。
但阿列克谢莫名觉得安德烈是在用一种怜悯的眼神在看他。
……疯了吧,
……灰皮条子会怜悯谁?
……要怜悯也该是怜悯他自己才对,一个不被选择的可怜虫。
气氛实在太诡异了,阿列克谢甚至觉得自己被面前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给同情了,该死的,谁会需要一个黑警的同情?
“好了,还是让我们来谈谈合作吧。”
阿列克谢努力扭转这种奇诡的氛围,正色道:“你替我解决掉通缉令,我成为你在黑|派的代言人,我们将会是最完美的同盟。”
安德烈看着他,突然笑了:“或许不是最完美的。”
然后,他脸上笑容一收,冷淡地说:“阿列克谢上尉,我将允许你站在我的一边。”
伏尔加汽车内,两个男人的拳头撞在一起,如同一个无声的黑暗誓言。
天亮后,关于绑架案的消息在弗拉基米尔市内传得沸沸扬扬。
“我听到了枪声!”
“我亲眼看到他们从房子里抬出大量的尸体,血甚至染红了地面!”
“钟国老板一定是已经死了,太可惜了,她是一个好人……”
“我会在教堂为她祈祷,这真是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
市民们交头接耳,互相传播着小道消息,传到最后消息变形,甚至出现了“坦克上街炮轰小楼,钟国老板尸骨不全”的超级夸张版本。
因此,当何长宜出现在友谊商店时,全体店员都沸腾了!
“天哪,您竟然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