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病毒感染出来的就是这种生物吗？”过了一趟加油站的时候，杜衡和杜明颜换了一下位置，杜明颜开车，而杜衡则坐在副驾驶座上，T城差不过相隔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重疫区，很多居民在听到相关消息之后，不是躲藏在家中，就是逃奔到其他的城市当中，杜明颜一路过来，没有看到什么人，只有一些被病毒感染了的……丧尸。

杜明颜和林竟前世是因为见过太多的丧尸，早已经麻木了。而对于杜衡来说，则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表情嫌恶而苍白，在碰到第二个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

“这不算生物了，只是病毒的寄居体。”林竟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外面的那些游晃的丧尸。这些只是刚生出来的最低级的丧尸，在听到汽车行驶的声音的时候也会追过来，然而速度比起一般的人行走还要慢很多。

“不要停车，他们速度慢，但是力气大得很，也不怕伤不怕痛。”

杜明颜冷着一张脸，“不用你来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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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不是故意的……”秦薇一脸慌张，她摇摇晃晃地向后面退了几步，高跟鞋磕在了后面的台阶上，没有站稳，险些也栽倒了下去。那双漂亮的杏仁眼茫然无措地看着一个从台阶上面滚下去的女生，而在行政楼下，是一只晃晃悠悠过来的丧尸。秦薇想要逃离，然而恐惧而无措却让她根本迈不动步子。

她不是故意将那个同班的梁音推下去的……虽然在平常学习生活中，两个人的关系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很差，然而……

她……她不是故意的……

秦薇在梁音滚下去的那一瞬想要拉住对方，然而并没有拉住，看着梁音在台阶上面一路滚下去，和那咆哮上来的丧尸越来越近，她也没有了那分胆气去拉对方了。

……

梁音从行政楼上的台阶上一路滚下来，她的脚腕扭了，理智让她不要再往下了，但是身体无法听从自己的使唤，她瞳孔当中的那只丧尸距离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近，梁音甚至能够闻到那种尸臭味。

就在梁音和丧尸距离近在咫尺，梁音死死抓住台阶一角，防止惯性把自己继续带下去，而就在梁音停下的那一瞬，丧尸也扑了上来。

梁音很清楚地看到了丧尸灰色的指甲，腐烂的皮肤以及纵横在皮肤上黑色的脓血，不知道哪里来的气力，让她在丧尸扑上来的那一瞬间抓住了对方的胳膊，防止对方尖锐的指甲抓到自己。

丧尸的气力大得吓人，梁音全身都在颤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自己根本无法拦得住这只丧尸，她身体因为从台阶上面摔下来而疼痛着，手臂酸胀，但现在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丧尸的头颅越来越近，露出了黄白色的牙齿，眼眶当中的眼球已经出来了，只是缠着筋肉，在那张完全不能算是人的脸上悬挂着……

她不能死……

梁音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那一刻逼近死亡的感觉，让自己的整个脊椎都微微在跳动着，时间在那时刻觉得如此慢又是如此快。

“嘭！”一声闷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梁音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她在那瞬间放开自己的手，顺势一滚，而随后那只丧尸就扑倒在地，黑红色的脓血溅满了台阶，就算梁音的速度快，身上也不免沾到了一些。

怔怔地看到丧尸已经完全没有动弹了，梁音许久没有反应过来，她还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依旧是不停地在跳动着，剧烈而清晰。

停顿了一下，梁音才转过脸去看向了那开枪的方向。

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约莫二十刚出头，格子衫，中分牛仔裤，黑中夹了几分挑染的黄色大波浪用一根皮筋扎在脑后，眉眼秀丽当中又带了一分英气，在开完枪之后，把保险拉上了丢给旁边一个长相和他五六分相像的男生。

杜明颜开完那一枪，将手枪丢给了杜衡，转头去看林竟。林竟已经放下了枪，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枪身，杜明颜这才注意到，那把□□保险栓还没有开。她心里涌上一分奇怪的感觉。

一开始的时候，是林竟首先拿起枪的，然而却迟迟不肯开枪，杜明颜甚至可以看见他的手在不停地颤抖，手指移上了扳机，又移开了，但是刚移开，用移上去了，如此摇摆了好多次。最后是杜明颜看不耐烦了，拿过杜衡的手枪率先开了。

一枪爆头，也正是她平常的水准。

杜明颜也不是没有注意到那个和丧尸抗争的女生是梁音，事实上她也不怎么情愿去救这么一个前世的仇人，然而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在自己面前挂掉又完全不是她的风格，况且……若是梁音被丧尸啃了的话，杜明颜觉得林竟这方面将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阿薇，过来。”看到梁音的时候，杜明颜自然也看到了站在行政楼高处的秦薇。

而于此同时，杜明颜听到旁边林竟的声音，“杜明颜，我欠你一个人情。”

杜明颜没有理他，她心里冷笑一声，就算是欠人情也是梁音欠她的，关林竟屁事。不过这话，杜明颜也只是在心中溜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

林竟的目光停在了那个还坐在地上有点发愣的少女身上，梁音白色的校服上面还溅着黑红色的血，她抬着头看着这边，那双黑色的眸子当中是一片茫然。

梁音。

在林竟到T市的这一路上，他也曾怀疑梁音是不是也是“回来”了，然而看到梁音现在这模样，发现自己是想多了。倘若是回来了的梁音，绝对不会让自己现在这么狼狈。而林竟心中竟也有一分侥幸……她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