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齐衡一脸的严肃,郑重道:“兵戈烽火,凶险非常。”
“南征交趾,官家就已是不慎被人射中了左臂。”
“兴军北伐,万一”
“慎言!”
齐国公连忙大声打断,一脸的紧张兮兮:“慎言啊!”
这种话,岂敢乱说?
万一被人传出去作了文章,岂不是有诅咒官家之嫌?
齐衡面色一缓,一脸的正气,肃然道:“为谏官者,岂惧生死?”
“孩儿承蒙官家与大相公信任,以六品官身执掌四品职权,可谓圣恩浩荡、天恩沛泽。既是如此,就更该是直言不讳,公然上谏。”
“否则,岂非忘恩负义、不忠不孝之辈?”
“衡儿可知,君心似虎啊!”
齐国公一脸的无奈。
儿子齐衡,生来便是将门子弟,却考得上进士功名,也算是二代子弟中较为成器的存在。
可,这未免也太过直楞,太过天真!
“唉!”
一声叹息,齐国公眼中尽是担忧与不安:“自古铮言谏官,贬官者十之八九。”
“文人尚且如此,更遑论将门子弟作谏官?”
齐国公叹息道:“为谏官者,亦得察言观色。若是不顾一切的触犯君王霉头,万一惹得官家发怒,且置大好前程于何地?且置齐国公五代基业于于何地?”
伴君如伴虎,儿子几次让官家动怒,实在是太过骇人。
甚至于,齐国公隐隐都能望见国公之位若隐若现,摇来摇去。
他慌!
“为臣者,忠于君事。”
齐衡一脸的平静:“官家雄才大略,志在大一统,自有度量。”
“不会贬我!”
齐国公无奈摇头。
劝不动!
臣子劝不动皇帝,老子也劝不动儿子!
江府,凉榭。
铜铃轻叩,水波泠然。
丈许梨木长几,上置糕点、蜜饯、瓜果、清茶,荔枝酒。
江昭、顾廷烨、王韶三人,相对而坐。
这是三人近一年半以来的唯一一次单独相聚。
一方面,三人都忙。
顾廷烨、王韶二人都是已经入了枢密院的武将勋贵,江昭更是宰执天下的宰辅大相公。
就实权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存在,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较为繁忙。
另一方面,以三人的地位、实权,不便于频繁聚在一起。
江昭是臣子第一人。
顾廷烨、王韶二人差上不少,却也都是枢密副使,且都是而立之年,气血旺盛,非常能打。
这样的三人组合,可谓要权有权,要兵有兵,军政兼备!
频繁相聚,影响实在是不太好!
也因此,三人都在尽量避免相聚。
就连顾廷烨、王韶二人的“庆封宴”,江昭也仅仅是让人送去了贺礼,并未登门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