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幼宁慌慌张张想找鞋袜穿上,总觉得下了床反倒安全些。
她在床外站着,韩氏总不至于拉开她床幔看个究竟。
但袜子已经脏了,绣鞋也被赵元澈放得远远的,根本够不着。
韩氏的脚步声已经传来。
她这会儿下床去取,必然会被撞个正着,反而惹人生疑。
情急之下,她忽然留意到手里的膏药,一下急中生智。
“幼宁,今日累着了吧?这么早就准备休息了?”
韩氏进屋子,瞧见她在床边坐着,面上露出慈爱的笑意。
“脚磨破了,正在上药。不知道母亲忽然前来,怠慢之处还请母亲莫怪。”
姜幼宁收回正在擦药的手去够鞋子,欲下床给她行礼。
她语气是乖巧的,却也是客套生疏的。
从小,身世不曾明了时,韩氏就不喜欢她。
她和韩氏从未亲近过。
如今,中间更是隔了厚厚的一层。她们之间永远不可能有真正的母女之情。
“你脚受伤了,是今日进宫走路走的吧?就不必行礼。”韩氏摆手欲上前阻止她。
姜幼宁连忙坐直身子,抬抬手道:“多谢母亲,母亲请坐。”
韩氏退后几步,在圈椅上坐下,扫了她一眼疑惑地问道:“你手怎么了?”
“今日在宫中点茶,建盏被人换成了黑建盏。”
姜幼宁垂眸回了她的话。
她并不觉得韩氏是真的在关心她,只不过是客套问一句罢了。
自来都是如此的。
“谁做这样的事,不是存的心和我镇国公府作对?回头我让你长兄派人好好查一查。”
韩氏皱起眉头。
姜幼宁手指即便烫掉了,她也不在乎。她在乎的是有人要对镇国公府不利。
“是。”
姜幼宁应了一声。
“你这样坐着脚冷吧?不如将被子盖好。”
韩氏想起自己的来意,面上又堆出几分笑意,她起身朝床边走去。
似乎是要给姜幼宁盖被子。
姜幼宁吓得魂不附体,连忙拉开被子坐进去。慌乱之中一只脚好像蹬在赵元澈脸上,暖暖的软软的,碰得她伤口疼。
温热粗糙的大手圈住她脚踝。
她一时骇然,脸色都克制不住变了,失张失致地想挣脱他的掌控。
他做什么?是怕不被发现吗?
韩氏看着呢!
好在赵元澈并没有捉弄她,而是将她的脚放了下来。
但圈住她脚踝的手却没有松开。
这般情景,让她不由想起那一回她生病,杜景辰过来探望。
赵元澈躲在她的被窝里,将她后腰咬出好几个牙印。
这会儿她自然不敢挣扎,尽量让自己神态显得若无其事。
她身子靠在枕头上,屈起膝盖挡住隆起的被窝,弯起眉眼朝韩氏微笑:“多谢母亲关心。”
“你看你,母亲关心你还不是应该的?”
韩氏没有发现异常,走过去在床沿上坐下,伸手替她理了理被角。
姜幼宁心跳如擂鼓。
韩氏坐得太近了。
赵元澈就在她床里侧,但凡他发出一丝一毫的动静,韩氏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偏偏赵元澈牢牢握着她脚踝。他掌心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