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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茉莉引 > 势单力薄

势单力薄(1 / 1)

 小小的影子,轻手轻脚的,摸索着舞坊的出口。

若初用一块轻纱遮了脸,四周静得可怕,只有自己因紧张而不均匀的呼吸声。

白天的时候,若初就思考过,其实逃跑这种事是不急于一时的,可是无奈思家心切,谁稀罕在这鬼地方呆下去?姐姐我赏脸陪你们跳一段,是为了告诉丫头们,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姐姐我不是吃素的!但是这样的小把戏,玩一天也足够了,趁着大家不熟悉自己,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出了房门,若初就被各种松柏、花坛围住了。第一天来,连舞坊的布局都没摸清楚,若初不禁有些懊悔,这七绕八绕的,什么时候能绕出王宫啊?

若初踮着脚,沿着成排的圆柏挪向未知的方向。秋风有些凉,树叶窸窣的声音也让人浑身发颤。若初舔舔有些干涸的嘴唇,暗自鼓励自己,不要怕,不要怕!

“噔噔噔——”

不远处响起了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让做贼心虚的人乍有毛骨悚然之感。若初这才感到深深的绝望——自己正处在王宫的牢笼!

声音越来越近,若初浑身瘫软之际,脑海中闪过的想法竟然是转身回去、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尽快地转过身,若初踮着小碎步往回跑。

只听“呲啦”的声响,若初一下子被带到地上,吃痛地叫出声,眉头紧紧皱到一起,心想这下完了!

“什么人?”正向这边走来的禁卫听到了声音,警戒地准备“抓贼”。若初无奈地扯掉挂在圆柏树枝上的衣料,拍拍手上的泥土想要站起身来,就算被抓也不能灰头土脸!

“是我,怎么了?”身后不远处一个清朗的声音淡淡地说。若初松一口气,心想好巧,又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停在原地听着那人与禁卫的对话。

“叩见伊宛三爷,这么晚了……”禁卫头领恭敬的说。

“刚刚和王商议政事,正要回去。”那人的嗓音又一次响起,声音不大,听得人心里酥酥的。

若初待到禁卫军的脚步渐远,才悄悄爬起,正想着原路返回,忽然看见地上有两个拉得长长的影子紧贴着,一个是自己,另一个是……若初摸摸脸上的轻纱还在,便心怀侥幸地回过头,想一睹那人真面目。

背对月光,一个身材挺秀高颀的年轻男子正盯着自己看,若初有些不知所措地低下头,不一会儿又抬起头,那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力量,让人禁不住想要看他一眼、再看一眼。微弱的月光下,看不太清他的表情,只觉他的脸部轮廓完美,好像一直都带着一抹笑意。

若初不知是否该开口谢谢他,那人却说:“还不快走,待会再被抓到,我也救不了你。”语气柔和,丝毫没有不耐烦,就像在教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噢,”若初才回过神来,转过身要走之前,又回头看他一眼,“谢谢你。”说完大步跑走。

看着若初跑走的身影,那人轻笑一声,揉揉鼻子,也转身离开。

第二天清晨。

“你睡得好吗?”同屋的昭禾友好地问。

“额……好。”若初躲避着她的眼神,模模糊糊地应了一声。睡得好?怎么可能?昨晚偷偷跑回来之后,满脑子都是那个似真似幻的身影,还有他清朗醉人的声音。

这一次失败的逃跑经历让若初清醒的认识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必须要等到摸清楚这个王宫的底细,才能着手准备逃跑。既然如此,就先安安稳稳的做个不起眼的舞女吧。

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如今已是深秋,若初在姑娘们心中渐渐树立了一种威信。这威信背后自然有秋娘撑腰,除此之外,还有宜湘的支持。

若初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秋娘那么看重自己,更不明白为什么以演出为谋生手段的舞女宜湘会那么轻易放弃。通过多半个月的相处,若初自认为,秋娘不像是以权谋私的人物,而宜湘也是平平淡淡地过着自己的日子,并没有特殊的举动,甚至很少出入舞苑,仿佛一切与自己无关。

自从若初融入了这个集体,未岚对她的态度反倒一天天好起来,时不时能见到她的笑容。可若初一直没能见到宜湘,听说她最近正帮助秋娘设计舞台布置,正忙得紧。今日好容易看见她坐在一边喝着茶看大家跳舞,便走过去,坐她身边。

宜湘见她来,笑道:“如漾姑娘舞蹈功底深厚至此,宜湘十分佩服。”若初赔笑道:“哪能和姑娘相比呢。对了,”她犹豫一下,又说,“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弃这个机会?以你的舞姿、容貌,一舞便红,从此富贵也说不准。”宜湘听后,放下手中茶盏,若无其事地环顾周围,轻声道:“随我来。”

宜湘引着她走到自己的房间里坐下,方才开口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之话我只说与你,”待若初点头,方又说,“我本是西凉国戴兰氏族的庶女,虽然我的祖父是戴兰宰相,但因我身份卑微,被视为贱婢,送入甫暮钦家族做陪嫁丫鬟,后因资质尚好被选做舞女,也就在政变后随了来。”听到“戴兰”二字,若初一惊,但并未打断她。

“我一直想回家,但我知道我即便回去,也不会受到正统小姐的待遇。戴兰家嫡女太多,我什么也不是,”宜湘叹口气,又道,“所以我很矛盾,我怕做出错误的选择。我可以一舞而红,嫁入王室也不是什么难事,但我不愿意,如果我留在这,就有回家的可能,我就可以再见到我母亲和弟弟。”

说到这,宜湘眼圈微微泛红,但她并没有哭出来,反而轻笑道:“所以我把机会放弃了。这次舞蹈为王后寿辰所排,王公子弟必然前来,我不敢这么显眼,”说到这,宜湘拉住若初的手,抱歉道,“我这次是为了私心,如漾……你别怪我,我也是……”

“好了,”若初打断她,将手覆上她的手,安慰道,“我明白,你不用愧疚,我愿意你能回去重见亲人。其实我们同病相怜,这也是我的愿望。”

宜湘似乎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又换上了那张看似平和的脸。见若初心怀怅惘,便问道:“如漾,你难道……”

若初嘴边挂着一丝苦笑,轻声说:“你我真是有缘,其实,我是戴兰宰相的外孙女,我生母是戴兰·宁嘉。”

宜湘的脸孔瞬间凝固起来,许久,才将信将疑地问:“你是……宁姑妈之女?”

若初点点头,反问:“你是胡伦舅舅的……”

“第九女。”宜湘接道。

若初口中的胡伦舅舅,正是戴兰宰相的独子戴兰·胡伦,因自小受宠于一身,是个风流成性、骄奢淫逸的浪荡子弟。几房妻妾,育有十四个女儿、六个儿子,在紫阙城中赫赫有名。但是戴兰家族极其看重尊卑,庶子庶女的地位十分低下,更甚时根本不会让他们露面。宜湘身为庶女,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宜湘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又问:“你既然有如此身份,怎的落到这里?”

若初苦笑道:“我父亲是从前的甫暮钦左将军,我七岁时遇上政变,被送到纳嘉姨妈家抚养,姨父是缇缇林族,姐姐是钦尔萼王爷的王妃,而我……就是在姐姐大婚之日被拐来至此。”

宜湘不由得换了一个态度面对此事,突然严肃起来,问道:“可否告诉我,你本名叫什么?”

“甫暮钦·如漾。”

“既是甫暮钦族人,你可知道自己与当今甫暮钦王的关系?”

“甫暮钦王?他是……”若初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抑制不住的紧张。

“甫暮钦·恒光。”宜湘小声道。

若初一下子愣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宜湘见状,心想其中一定大有文章,于是小心试探道:“怎么了?是本家?”

若初目光一阵呆滞,缓缓吐出几个字,“我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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