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就更省事儿了，我开始变得叛逆，和川家矛盾越来越大，最后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从川家搬出来了，不想再和他们有任何的瓜葛，我和川的关系也从此形同陌路，就像你们在学校看到的那样.......呵呵......”五说完长舒一口气，好久没有这样吐露心扉了，就算和庄圣在一起，也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

“这样啊，别人看来都只以为你们这样是性格不合呢。”金雨霖看着他说。

五被逗乐了，“性格也很不合吧。”他叹了口气，然后苦笑着说：“我都不敢想，若是以后有一天在一起，估计也是天天拌嘴，更何况他那般端正，哪看得上我这样儿的........”

“五，有句话我不知道当不当问。”雨霖喝了口酒，小心翼翼的道，“我心里一直有个疑惑，我记得我爸曾提起过，三年前川家发生了一件大事，川刘的爷爷死了，从此你也几乎和川家决裂，难道老爷子真的是因为，因为......”

“你想说因为我杀了他？”五黝亮的眼睛盯着犹疑不决的雨霖。

“我不是这个意思......”雨霖道。

“你不用拐弯抹角的，你爸既然都跟你说了，你又何必当面和我打探？”五垂着头一字一顿的说，扯出一抹怪笑，“难道比起你爸你更愿意相信我？”

“我爸也只是听来一些传闻，”雨霖很认真的看着五道，“况且，我觉得你不是那种人。”

五怔了怔。

良久后，开口道，

“谢谢。”

“没事，兴许这其中有误会吧，说不定......”雨霖语重心长道。

“误会吗？那是场意外，老爷子的死却是与我有关。”五苦笑着，锃亮的眸子盯着雨霖道，“只是川家的人包括川刘都觉得我是故意的，说起来，这也算是误会吧？”

雨霖张张嘴，有些意外，没想到川五如此地承认了。

“你还想问什么？”五挑挑眉，打量着雨霖。

“但为什么，什么意外？”雨霖问，“你因此就从川家搬出去了？”

五只看了看他，没有回答。

一切仿佛还历历在目。他还记得那是个寻常的周末，寻常的火术训练，他在川家地窖里，那天施的火特别旺，超过了五的极限，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在火海里了。

地窖的门被反锁，他憋着最后一口气锤死砸门......

然后他倒在了火海里，身体滚烫。

在他晕倒前的一刻，门开了，川刘爷爷的身影出现了，老头子有些关切的看着他，将他从地上拖起来。

可惜他那个时候已经被大火折磨得力量失控，他开口想说话，结果一口火星直接喷向了毫无防备的八旬老人.......

然后的事情他就记不太清楚了，只依稀记得当晚川家上下乱作一团。

有惊叫声，哭喊声，还有依稀的谩骂声，好生热闹......

然后他看到川刘抱着与他最亲的爷爷，那晚，他听到了一向平静内敛的川刘撕心裂肺的低嚎。

也是在那晚，一向对他很体贴温柔的川刘看着自己凌厉的眼神，还有从他嘴里吐出的冰凉的一个字。

“滚。”

五呐呐道，“川刘都这样说了，我把他最亲的爷爷杀了，我还有什么理由继续涎在川家呢.....”

五说完这句就没了声，似乎用尽了平生力气。

雨霖怔怔然看着五，这是第二次，他看到了从五眼角悄然滑落的泪水。

和上次在酒吧不同，此刻五的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是在笑，神情里却有掩不住的痛苦。

一只手轻略过五的眼角，顺着脸颊滑落下去。

五没有动，也没有说话，愣住了。

他的嘴被一个湿热的吻堵上，金雨霖俊美的五官放大在眼前。

唇上软软的，暖暖的，还带着些酒气。

“你在干嘛？”

他一把推开金雨霖，些许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人。

“五，你该放手了，不要再为难自己了。”金雨霖的声音在耳边淡淡的响起。

放手？

他看着金雨霖的眼睛，那眸子很亮，透着莫名的认真。

“你说过我们只做朋友的。”五呼吸有些不稳。他一直记得天台上金雨霖的承诺。

“对不起。”金雨霖放低声音，语气却相当坚定，“但你眼里不能只看到川刘一个人。即使他再优秀，他也不属于你，因为他的心里，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