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深夜12点已过,泰民还没有回来。
半小时前,他在电话中说:“朋友不让我走,我12点会到家的。”
我重复了一遍又一遍地试着联系他,太晚了,阿姨从房间里出来,劝我:“去睡吧,孩子。”“我呆会就睡,阿姨您也去休息,不用担心我。”我顺着阿姨的意思推搪着,等客厅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手机荧屏亮了起来,我迅速接起:
“喂!是泰民吗?”我的声音有点急迫得发颤。
“该死的,他没有和你在一起吗?”电话里传来钟铉愤怒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我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揪着自己的衣摆。
“珉豪和基范受到袭击,已经到我这里来集合了,你在家吗?”再三犹豫后,钟铉还是把实情告诉了我。
“我这就去找他。”匆匆挂断电话,也不顾钟铉的阻止,就背起帆布包跑出了家门。
泰民不像珉豪一般好身手,也不像钟铉和基范一样有强大的家世背景,是较危险的一个突破口。我沿着出家门后的几条大街寻找着,后悔没有问清楚他是去哪,才会这么迷茫,找不到方向。
一阵纠缠的窸窣声,前方不远处,黑夜中,泰民满头是汗地被几个男子包围,看起来周旋了不少时间,筋疲力尽了。
那些人手上有铁棒,泛着寒冷的金属光泽,我的心脏瞬间收缩,距离太远,就那么几步之差还是眼看着其中一人抓住泰民的胳膊,另一人猛地冲其砸了一棍。
我失声大喊不要,泰民痛苦的一声嘶吼,我发疯似的掏出备好的水果刀,冲上前划伤了那个人抓着铁棒的手,铁棒滚落在地,我敏捷地拾起,对着那几个人就一阵乱打,不要命了,也不顾后果。
“警察马上就要来了,你们再敢动他一根寒毛,我要你们全部陪葬!”也许我一个弱势的女生并不足够可怕,但坚实的铁棒滋味可不好尝,他们都避开我的攻击,退到一定的范围后。
“滚开,别怪老子上火了连你一起解决掉。”对我的口出狂言,带头人以嘲笑的态度看待。
“解决掉?那你们就等着坐牢吧。”我故作自信镇定,没想到有人绕到我背后,泰民大喊一声:“小心后面!”
我反应再快也来不及,被人勒住了脖子,武器也被夺走,我变得呼吸困难,无法挣脱,泰民强忍着剧烈的疼痛扑过来想要救我,又被另外一个人架着拉开。
“把那小子的手废了。”带头人凶狠地吩咐道。
“不、可、以。”我艰难地呼喊着,要我看着泰民受难,死也不行。我拼尽最后的力气攻击身后人的命根子,一瞬间有了逃脱的机会,就扑到泰民面前抱着他,准备挨下这或许会重伤的一击。我不怕会有多痛,被我抱着的泰民一瞬间愣了,没料到我会突然挡在他身前,也不能把我推开。
划破黑夜的白色轿车急速赶到,从车上飞奔过来的两人,珉豪突破了几个人的关卡,及时把对方的武器踢开,没有预想中的疼痛来临,身后的人已经倒下。
钟铉暴怒地也随着击倒一个男子:“滚!我们知道派你们来的人是谁了。”
泰民被放开后虚弱地跪倒在地,我们都没事了,我撑着他的身体,不敢触碰到他手上的手臂,只是一昧恐慌地问:“很痛吧?对不起,我如果早点找到你就,早一点就好……”
第一次,我不是为了钟铉,而是为了他,李泰民,眼里充盈的泪水流出,划过一个弧度后低落在他手上,那滴泪,是滚烫的。
他抚上我的脸颊,脸色还是苍白一片,仰起头,轻轻吻上我的唇。我要说的话变成嘤咛声,和第一次不同,那时候是苦涩而生硬的,此时,更该是动情的。
把那些人都打走的珉豪和钟铉,钟铉背过身去,不再看过来,珉豪也低着头,不打破这个瞬间。
泰民一直没有动静,我往后移了些,他就倒在我的怀中,昏厥了过去。
“不要吓我,你醒醒好不好?!”我我摇晃着他的肩膀,他还是没有反应,闻声才疾步跑过来的钟铉背起泰民,珉豪去开车,才送去医院急诊。
泰民只是睡着了,会没事的,他的眉头紧锁,看来手臂上的痛楚在折磨着他,我催促道:“珉豪,开快点。”珉豪也在争取时间了,钟铉不悦地劝道:“他会没事的。开太快的话就大家一起被抬进医院好了。”
严肃的氛围下,泰民被医务人员带走,在诊断的过程中,珉豪走出去和基范联系报平安,钟铉陪着我坐在塑胶椅上,彼此没有一句对话,直到医生出来了,我不安地问:“李泰民他还好吗”医生示意让我放心:“虽然手臂上的伤比较严重,但休息大半个月就会复原的,这短时间更加要好好休养。”
大半个月,代表半决赛上泰民无法参加,而比赛规则又是必须团体演出,缺一当作弃权。想到这里,我才回头看见钟铉凝重的表情,都走到这一步了,却又被卑鄙小人拦截。是否该对他说些什么才好?
珉豪进来后,我只好先到病房里看望泰民。他的右手被石膏夹板固定着,清醒地靠着铁床头,表情还是不能舒展开来。
“只要你好好休息,很快就会好起来的。”我坐到他旁边,牵强地笑着。他很了解自己的情况,只是再确认一遍:“半决赛,真的不行了吗?”
我沉重地点点头,他明白这次比赛对其他人的意义,想要起身去道歉,我拦着他:“你快坐好,受伤也不是你可以避免的事情,都怪我,我找不到你……”
他没有受伤的左手拍拍我的脑袋,温柔的声音响起:“其实,比起在练习室里你推开了我,我更庆幸这一次你没有受伤。”
我抬头,异样的情感在胸腔流窜。
“以后,你不会再找不到我了。”这是他给我的第一个保证,期限是永恒该多好。
病房门口呆站着的钟铉,这一步却踏不出去,面对珉豪不解的眼神,他只交代珉豪待会送我和泰民回去,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人,他无情地掠夺了原来存在的一切,不再复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