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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花卿决第一版草稿版 > 第十诀 【衣染雪】(波澜 下)

第十诀 【衣染雪】(波澜 下)(1 / 1)

 回宫后,秦王可能觉得自己这样安排似乎对一年一度的狩猎态度过于草率了些,所以又定下在来年夏至,在神武苑中补猎。

在回宫的第二天,成垣珺便来了染夷殿找成染雪,还端来一碗深褐色的粘稠状液体汤药。他依旧是一袭翩翩白衣,脸上的伤口明显却不不减丝毫丰神俊朗。

染夷殿内仍旧一片死寂,花架上的花开到荼蘼,为整座宫殿氤氲上了旖旎气息,散发着浓烈的颓靡与艳丽,在雍容华贵中夹带着和谐的糜烂不振。宫殿深处依旧是一尘不变的漆黑。

他缓步走至她的琉璃榻前,挑亮床边姿态婀娜的宫灯灯芯,往炭笼里加上一些银炭,让诺大的宫殿里有了一丝温暖。

他眼角余光一瞟,看到了桌案上白釉瓶里的干白玉兰,眉头微皱,问:“你也喜欢玉兰?”问的莫名其妙的。

“我不喜欢。只是母妃喜欢罢了。母妃走了,她喜欢的就是我喜欢的了。”成染雪不紧不慢地从榻上起来,理了理披散开了青丝,说:“你手里端的是什么?”

“哦,是用雪狮眼睛和着雪狮的血还有几味药一起熬的,我记得雪狮的爪子可是抓伤了你的,雪狮爪子上的毒只有他的血能解。喝下吧。”成垣珺端着药用匙子搅拌着不断吹气,“应该不烫嘴了。”说完便将药递了过去。

成染雪只盯着那碗药出神,也不接过。

“怎么,你怕里面有毒?”

“你喝。”成染雪抬头看着他,“你受的伤远比我重得太多。”成垣珺眸底闪过一丝诧异但又瞬间恢复平静。成染雪上前伸出手用力的点了一下他的右心口,他只皱了皱眉闷哼了一声。

不等成垣珺反应,染雪就擅自将他胸前的衣衫尽数剥去,露出包裹的层层纱布,已经有血从里面浸出,可见不是什么小伤。她直接将纱布撕开,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胸膛,她用手蘸了蘸那碗汤药,轻柔的抹上他的伤口,是一道又长又深的口子,看起来相当狰狞。

“染雪,”他的嗓音喑哑,一把握住胸前她的手,垂下眼帘望着她的眸吗,唇边隐隐约约的笑意意味不明:“你是我王妹。”话也说得朦朦胧胧,还没点到就已经止了。

“不论怎样,你的伤要紧。”成染雪并未急着抽回自己的手,微微避开了他的视线,暗黄色烛光像是一层轻纱笼罩在他们身上,像是披上了一层轻薄绢丝,影影绰绰的,忽明忽暗。

“你不恨我了?”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身体不自禁也往前靠了些,鼻端就是她如兰呵气,和她待人的冰冷疏离截然不同,有了起码的温度。

她转回视线,深沉的目光对上他略显急切的眼神,淡淡反问:“难道你希望我恨你?”

“那日为你斩杀雪狮,你问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死。我思虑了许久,只觉得我们庶母的争执无关乎我们,我不想恨你,因为,你是我”

染夷殿内一片死寂,花架上花开到荼蘼,为整座宫殿氤氲上了旖旎气息。冬日朦胧的曦光刺破窗棂稀稀疏疏的勾勒着青砖上的莲花。

成染雪颓坐在染夷殿内,明明面前便是阳光照到的地方,他却偏偏待在黑暗中。耳畔回响着那人无奈又偏执的语气,“染雪,为什么你是我妹妹”她的手抚上血色浅淡的唇,像是在回味着残存的温暖与若有似无的藿沉香,如古潭般无波的深邃眼底刹那间波光潋滟。

这几日宫中除夕夜宴将将过去,各分封国国君都照例上京觐见大禩天子,这样一来秦国监国的重任就落在了成垣珺和成染雪身上。成垣珺照例回了行云别宫去,每日事务自然就在行云别宫处理。

正月初三成染雪去了一趟行云别宫,没有任何原因与由头。

冬日里的行云别宫分外冷清,廊檐下来回穿梭的侍人们虽看起来热闹忙碌,但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显得有些诡异。侍人见成染雪都匆匆跪下行礼,一时间整个院子已乌压压跪了一片,成染雪也不让他们起来,只自顾行至成垣珺居院门口,可人却不在里面。她又向别宫的花园走去,留下乌压压一片侍人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行云别宫虽是秦王的一个别宫,但这里一直以来都是成垣珺住着,而且行云别宫恢弘大气丝毫不逊色于秦王宫,只是没有秦王宫那样奢华而已。所以成染雪也是走了有半天才走到花园,可眼前的一幕却把她着着实实的吓了一跳——

只见满园雪白铺陈向无垠天际,漫天鹅毛大雪掩住了天光,徒留一片纯净雾霭,雪地里原本应枯萎的辛夷枝干如今却缀满了沉甸甸、凌然自放的荼白辛夷,与雪色混为一体,辛夷亦雪,雪亦辛夷。

她眼中露出讶异的神色,提起裙裳往花园中走去。她左右流连顾盼,眸光熠熠。今日早晨约莫是抹了口脂在唇瓣上,所以她的唇不似往日一样苍白无血色,反倒鲜艳欲滴,惹得人心猿意马。

“染雪。”身后有人高声唤道,成染雪闻声回首,墨发飘逸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弧度,白雪嵌进屡屡发丝间,错视之如谪仙,眉如远山、眸如深潭,肤白胜雪,一袭紫黑衣衫像是翩飞蝴蝶,裙摆随她的转身而轻扬,卷起地上雪花缱绻在身侧。

“王兄。”她并无意外,只是脸上倒漾起微不可查的笑意。眼睛不再深沉漆黑,变得清亮了许多。“这辛夷,冬日怎的开得这样盛?”

“你喜欢,我便钻研着,没想真能成功。”他噙着一抹浅笑,安抚人心。他走至她身前,将她鬓边散发撩至她的耳后,满意地看着腾上她脸颊的红云,轻轻将她拥入怀中,“染雪今日比以往都漂亮。”安静的任由他抱着的染雪将头埋得更深了,成垣珺见她这样低低的笑了一声,“我记得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染雪你看看对不对,是——女为己悦者容?”他环住她的手松开,将染雪推开一定距离,满眼笑意地打量着染雪。

“王兄多虑了,”成染雪垂眸,语调依然冰冰冷冷深深沉沉,但早已没有当时的戒心,“女子本无需讨好他人,一切只为自己舒心。”

他见她这样也并未再揶揄她,服软道:“是,一切只要你舒心就好。”话毕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雪花触地之声,她将头倚在他的肩头,终于,双手缓缓环上他的腰。可她此刻看不见的,是成垣珺那双浓黑的眼睛,和唇边那抹意味不明的笑。

两人结伴游嬉在辛夷林里,但与其说是游嬉,倒更像是在取悦,因为成染雪天生不喜欢讲话,所以倒是成垣珺在一旁念念叨叨,成染雪时而附和一句,有时她还会被逗得展颜一笑。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天就黑了下来,他们一路走至行云别宫的堰阕湖畔,湖的周围有及膝宫灯围绕着,它们的影子倒影在湖中,波光潋滟婆娑摇曳。他带她登上一叶龙宫舟,摇着缓缓驶向湖心,船身辟开的水波晕出层层涟漪,遂又在船尾和好如初。

“如此良辰岂能辜负,染雪你说呢?”成垣珺停下手中的浆,转而执起矮几上的玉壶,到了两樽清酒,一樽递给染雪,自己执起一樽,“冬日里难得这样一个无雪的月夜,釉染苍穹漫漫月华,这一杯,就敬了月宫吧!”他金樽对月,畅爽一笑,豪迈地尽数饮下,却犹嫌不足,又满上一杯,温柔地望着成染雪:“脉脉染雪碧水年年,愿吾妹一切安好顺遂。”又一饮而下。

成染雪却始终垂着头,像是在看着水中的宫灯倒影,好一会儿才抬起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成垣珺,突然起身往前凑去,船身因为这猛地一发力而剧烈摇晃起来,成染雪眼看着要跌进湖里,忽而一双手牢牢钳住她的腰往怀里一带。船身摇晃了片刻终于回归平稳。

“成染雪你在干什么!”成垣珺一声低喝,隐隐爆发出来的怒气被他遏制住。

他怀里的成染雪欲抬起头来,却被成垣珺死死抱住,闷闷道:“你当真只愿我一切安稳顺遂?不再愿其他?”

“——我还能愿什么,”成垣珺无奈地笑了笑,“其他的不过都是痴人说梦,美好,但却触不可及罢了。”

“若我说,我也愿你所愿呢?”成染雪终于推开他,一双浓黑的眼眸里映着宫灯发出摇曳的烛光,悠悠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成垣珺,坚定无比。成垣珺愣了愣,随即躲开视线,低哝:“你怎知我愿什么——”

她双手捧起他的脸,气息不匀,往他唇上一啄,他蓦然转会视线便跌进她古玉般的眼底,久久凝滞。她似是得到了默许,将吻点在他唇上各处,渐渐加深。成垣珺缓缓闭上了双眸回应着,手慢慢地扳紧,成染雪跪坐在船板上,埋下头,唇舌愈加缠绵的求索。气息变得炽热起来,他胸口起伏愈加剧烈,可在这时,成染雪轻轻推开他,依然没什么表情,但语调却是与往日截然不同的软糯:“难道这不是你愿的?”他缓缓睁开双眸,眼里似有洪波涌起,蠢蠢欲动,“染雪,你愿意?”小心翼翼得有些谨小慎微。她静静地凝望着他,忽然勾唇粲然一笑,对于几乎不笑的人来说,这一笑像是天寒地冻瞬间转变为万花争妍,绚丽夺目又有些魅惑人心。成垣珺也毫不意外的呆愣了片刻,旋即恢复过来,攥住她的腰一提起两人便腾空而起,足尖点过湖水过处漾开阵阵涟漪,回神,已到了成垣珺的内殿。

成染雪身子弱,方才或许是着凉了,这会儿剧烈的咳了起来,怎么也止不住,真个孱弱的身体也随之而颤抖。成垣珺忙倒了一盅热花茶递与染雪喝,方才止住。

“怎么也不多穿些,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虽是教导的话,可他说起来净是宠溺。他伸手取了一件墨狐皮大氅将她严严实实地裹住,委身做于她身旁。

“这殿中烛光太亮,王兄去灭掉几盏吧。”她又恢复原有的冰凉语气。

“是。”他起身遵从她的话灭了大半的灯盏,又坐回原位。这样一来殿内烛光微弱,昏黄灯影随烛焰摇摆而来回扭动。

“染雪你今晚歇在——”

“我今晚就宿在行云别宫的西暖阁里吧,不劳王兄费心。”说罢就要起身,手腕却被他使劲一攥扯了回来倒在榻上,而成垣珺顺势覆上她的身体。

“染雪,我不想你走。”成垣珺将头埋进她的颈项里,细细摩挲着,温热的鼻息欺上她的莹白肌肤,有染雪主动在前他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面颊上。忽然成染雪伸手按住他的后脑勺,制止住了他的异动。

泠泠声线如雨滴坠下:“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好,只要你说,我一定办到。”他的嗓音喑哑低沉。

“让我在雪天再看一次辛夷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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