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昇咧开嘴,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笑容,眼睛弯成月牙。
呼雷:“……”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这人的胡言乱语,迈步走到礁石前。
呼雷眼睛死死盯住贾昇,眼神深处翻涌着杀意、疑虑、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忌惮。
这个人类幼崽太邪门了。
从幽囚狱开始,一路上那些“意外”,星槎的坠毁,还有此刻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切都透着诡异。
但越是这样,呼雷心中那股想要“尝一口”的冲动就越发强烈。
不是出于饥饿——虽然他真的饿了七百年。
而是出于一种野兽般的本能:撕开这个诡异的猎物,看看他体内到底藏着什么,才能如此……与众不同。
呼雷缓缓抬起手,虽是人类形态的手掌,但指尖依旧残留着属于步离战首的、足以轻易捏碎石块的力道。
他盯着贾昇的脖颈。
皮肤白皙,血管在皮下隐约可见,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幼崽。”呼雷开口,声音因伪装而变得低沉沙哑,但那股压抑的凶戾依旧清晰可辨,“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贾昇眨了眨眼,表情无辜:“我?我是人啊。如假包换,童叟无欺。”
“……”呼雷的手指微微收紧。
他不再多问。
有些问题,不需要答案。
他只需要确认——确认这个“人”的血液里,是否真的藏着那种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栗的“美味”。
呼雷俯身,凑近,伸手扼住贾昇的脖颈。
他要浅尝一口。
就一口。
七百年的囚禁,每日对抗“剑树穿心”之刑,他的身体早已透支。虽然长生天的赐福让他活了下来,但那种从灵魂深处蔓延的饥饿感,从未消失。
而现在,这份“美味”近在咫尺。
“幼崽。”呼雷的声音压低,却掩不住那份源自本能的、对“猎物”的审视与渴望,“让我……尝一口。”
不是商量,是宣告。
贾昇眨了眨眼,没反抗,也没露出害怕的表情。
他甚至非常配合地、主动把衣领往下拽了拽。
然后,他抬起头,冲着胡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大馋小子,确定要喝?不后悔?”
呼雷的动作顿了顿。
这句话……太耳熟了。
就在不久前,在幽囚狱的通道里,当他命令这小子扔掉脖子上那个项圈时,对方也是用这种语气、这种表情,问了一句:“你……确定?”
呼雷的瞳孔微微收缩,捏着贾昇脖颈的手指下意识收紧了些。
但随即,一股更为强烈的、混合着不甘、好奇与狩猎冲动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是谁?他是呼雷!步离人的战首,都蓝的血嗣,猎尽寰宇的掠食者!
岂能被一个人类幼崽的几句故弄玄虚的话吓住?
就算那血里真有什么古怪……以长生天的赐福,难道还扛不住?
“少废话。”呼雷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再犹豫,低头一口咬在了贾昇的脖颈侧方。
犬齿刺破皮肤,温热的液体瞬间涌入他的口腔。
那一刹那——
轰!!!
好似有亿万颗星辰在味蕾上炸开,又像是饮下了流动的黄金与烈焰。
他甚至能感觉到,随着这血液流入体内,自己身上那些伤口愈合的速度都在加快,消耗的体力也在迅速恢复!
这就是……星穹列车乘客的秘密?这就是让饮月君都重视的“珍贵”所在?
而被他咬住脖颈的贾昇,脸上却没什么痛苦的表情,只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行吧行吧,喝吧喝吧……良言难劝该死的鬼,好血喂了短命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