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想著,他万死都不能接受。
戚修凛没忘记来淮扬的目的,是为了查银矿跟北境戎狄旧部这件事。
“这几日,杨阑可曾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他目光沉沉,看向遥遥马车。
铁衣道,“是见过几个盐税使,那盐税使好像是之前陛下任命的內监司,往常是在两淮一带,这些日子才来了淮扬。”
说起盐税,这也是昌惠帝的心结,大晋的盐业都是朝廷管控,再將盐引卖给盐商,有诸多弊端。
圣上的意思,银矿查清楚之后,就要大刀阔斧地进行盐业整治。
“嗯,继续让人盯著。”戚修凛转身,修长挺拔身姿,在日光下耀眼灼目。
引得出门的几个娘子纷纷看过来。
他浑然不觉,满心在想著,到底要不要与她相认,转念又觉得,不认便是对她的保护。
是夜,臥房里灯火亮敞,秋兰担心她看伤了眼睛,便多点了几盏灯。
罗氏瞧著卿欢边看帐册,边去捏盘子里的蜜豆糕,便直接將盘子取走。
她一时捏了个空,诧异抬头,“娘,我还没吃饱呢。”
这孕后期,晚间的时候特別容易饿,一日要吃好几顿,但又不能多食,便少量多次。
“大夫说了,晚膳之后,要少吃糕点,灶上给你温著一小碗蛋羹,吃了就早些睡觉。”
秋兰麻溜地把蛋羹送来,淋撒了几滴麻油,黄橙橙的看著香气宜人。
“接生的稳婆已经找好了,就住在不远,大夫也就隔著半条街,隨时都能来。”罗氏看著她的肚子,既担忧又期盼。
卿欢嗯了声,只低头吃著蛋羹。
待吃完,洗漱后,罗氏与丫鬟退出去,她照旧思索著如何扩宽在淮扬的生意。
与蔡芳沁合作后,这人脉便多了不少。
蔡家成衣铺子之所以渐渐滯后,一是价格高受眾有限,二是供应锦缎的货商杀熟。
若是能找到稳定道义的货源,或者自己建个布庄,便能解决这个难题。
想著想著,卿欢便有了些困意,拉过了薄衾盖在脸上。
夤夜。
屋內又是一阵窸窣,借著月光翻入的身影快如猎豹,到了榻边便温顺下来。
戚修凛身量本就高大,將烛光挡了大半,甫凑近便听到她囈语。
似在唤他。
他微微一笑,笑容又僵在脸上,是因她接著便骂他浑蛋。
语气满含委屈薄怒,也不知他梦里做了什么混帐事,让她这么伤心。
戚修凛蹲下身去,將被衾拉过来给她盖好肚子,本不想离她太近,却因想她想得厉害,不知不觉又做了真的混帐事。
他粗糙的手指握住她莹白指尖,凑在唇边,心满意足地挨个亲了个遍。
又觉得这样已经无法满足內心情意,便俯凑过去,就著两片红唇,廝磨很久。
以至次日清晨,卿欢涨红了脸,这身下粘腻的感觉实在太过真实。
昨夜里,她上半夜的梦明明是在北境看到戚修凛抱著吉娜公主,两人交颈缠绵。
后半夜,那跟他交颈缠绵的人,就变成了她。
戚修凛还如此放荡不羈,梦中种种,简直不忍直视。
幸好一切都是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