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以前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呢?
忽又忆起亡妹,这佩妮心头蓦地一酸,眼中不免恍惚则个。
正神游天外时,忽闻得门外铜铃叮当作响。佩妮忙敛了心神,搁下茶盏报刊,整衣前去应门。
推门时,只见一个邮差立在阶前,手捧个青布包裹,方方正正,颇有分量。
“您好,女贞路4号的包裹,麻烦签收一下。”
佩妮吃了一惊,“可是我们并没有订过什么东西呀?”
那邮递员皱了皱眉头,翻来覆去验看了包裹上的字迹,扬声道问道:
“哈利·波特先生不住在这儿吗?”
佩妮甫闻“哈利·波特”这名,心头似遭了针扎般一紧,面上却忙堆起笑来,伸手接过那包裹道:
“把它交给我就好了,哈利·波特是我的侄子。”
那邮递员耸了耸肩,“好吧,太太,我想您侄子的人缘一定非常好。”
佩妮正提笔签名,闻言从鼻孔里哼出一声,“这是你从一个包裹上观察出来的吗?”
“当然,我在女贞路这一片送了十二年的邮递,还是头一次见到从中国来的包裹。”
佩妮听得中国这一说,忙低头验看地址,果然见那发处写着中华地界。
寄信人落款处提着“秋·张”二字,瞧着倒像是个姑娘家的名讳。
待送走邮差,佩妮捧着那包裹犹豫半晌,终究递与侍立一旁的多比。
“去拿给哈利吧,多比。”
“是!夫人!”
多比应了一声,将响指一打,身形倏忽已闪至哈利房门前。
整了整胸前茶巾,恭恭敬敬叩响门环,扬声道:
“哈利·波特先生!您有一份来自中国的快递!”
多比说罢,房门猛一开。
那哈利取得包裹在手,急急解开来看时,果然是那本《金瓶梅》!
正是前番魁地奇赛上,向那秋·张求取的物事。
哈利将这书挪开,底下露出一封信函。展开看时,墨迹清秀宛转,正是秋·张亲笔:
抱歉,哈利,我并没有找到英文版的《金瓶梅》,而我的英文水平也不足以将这本书完美翻译,所以我想你大概需要找一位精通中文的翻译学者。
如果有其他问题,请给我写信。
顺带一提,你最好不要在身边有人的时候读这本书。
哈利将信读过,随即迭起掖在一旁,伸手抄过那本《金瓶梅》,先自上下打量。
看官你道那书怎生模样?端的是破旧不堪,纸页毛边儿卷得似老鸹展翅,显见得是经了十数年风雨的旧物。
当下掀开书页看时,里面尽是简体字样,个个生僻,直教他如坠云里雾里,半点儿也揣摩不透。
哈利暗道:常闻文字如江河,千载奔流不息。眼前这字儿有些认得,有些却如天书,想来必是中古汉文千年演化的模样。
他不通此道,便去了图书馆请回一部翻译书典来。
自此每日掌灯苦读,左手执原卷,右手按书典,逐字逐句推敲琢磨。
这般昼夜不辍,竟教他陷在字里,一晃便是七八日。
那布莱克本是个风火性儿,最耐不住寂寞。
三番五次来寻哈利,欲带他御风驰骋。岂料每每撞见,都见他埋首书堆,茶饭不思。
任他百般撺掇,哈利也只如老僧入定般纹丝不动。
这布莱克闲极无聊,没个摆布处,夜里便带了眼馋他摩托的达力飞天兜风,也算聊胜于无。
岂料去过两回,这达力竟再不肯来了,又忽地减起肥来。
任那克利切烹得珍馐满案,这胖大汉子只把一双牛眼瞪着,咬牙切齿地啃那西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