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Win邀請我來的,這是我的名片。奧林從襯衫口袋拿出名片遞給她。
陸離沒有看名片上的內容,直接開口問,你和她什麼關係?
她?你說小幾嗎?奧林驚詫她為什麼會這麼問。
不然呢?陸離不耐煩的回答。
好朋友。
陸離的眼神霎時變得暗淡,好朋友配上小幾這樣親暱的稱呼,再加上方才親眼見證的親密舉止,令她胸口一悶,似乎有什麼東西堵在呼吸道里,難以言表。之後的對話,陸離都不在狀態,奧林大抵的意思是將來會負責刊物的一部分攝影工作,但不會在國內時間太久,畢竟法國有他的家,他只是來幫Win的忙而已。聽到法國這兩個字更加讓陸離確定,眼前這個男子和凡幾的關係絕對不僅僅是好朋友這麼簡單,或許凡幾前往里昂都是為了他。雖然知道自己沒有資格過問,可如果情感說止便止,那人也就不是人了。
參加慶功宴的賓客大多認識凡幾,上前寒暄,凡幾應付著,可餘光卻始終注視著陸離,但陸離卻再也沒有走近她的趨勢,或許她真的不需要她的到來,或許她根本不想見到她。這讓凡幾想起上次茶水間里最後說的那句話,自己那般無奈和絕望的語句,她也不曾反駁,她默許了對嗎?真的一點都不在意少了自己,一點也不。即刻認為出現在這裡的自己是一個小丑,並且是沒有任何觀眾的過氣小丑,礙眼也礙事。
見到凡幾往廳外走,陸離慌了,她甚至連一個字都沒有和自己說過就要走了?難道連應酬都覺得不必要了嗎?
小幾,要走了?奧林的手搭在凡幾肩膀上。
嗯。
我也差不多了,一會有事嗎?一起吃個飯如何?
…
這麼久沒見了,而且我很快就會回法國。
那…凡幾的話音未落,陸離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她一會有事,沒空去。
凡幾轉身看見陸離堅毅的雙眸直直盯著奧林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不知為何,她突然覺得應該主動避開奧林的肢體接觸,於是撥開奧林的手。
那麼重要嗎?一餐飯不要多長時間。奧林回國后,凡幾是他最想見的人。
見凡幾沒有反應,陸離偏頭看著她,眼神里有隱忍的怒氣,她沒法接受凡幾和奧林單獨在一起,即使裝一裝無謂,她都做不到。
凡幾,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很重要。陸離加重很重要三字,她不確定凡幾是否會拒絕,畢竟兩人已經有將近半年的冷戰期。
私事?凡幾問出口的時候心中渴望,渴望陸離承認,承認在這漫長的時光里,沒有她也是種煎熬。
公事。陸離淡漠的語氣又一次清晰出現在凡幾耳邊。
那你這邊結束了再call我。凡幾是失落的,源源不斷湧出的失落令她不想繼續停留,她繼續說,走吧,Olin。
OK。奧林欣喜應答。
目睹著他們並肩走出宴會廳,陸離終於控制不住自己,她顧不上慶功宴的賓客,顧不上自己主角的身份,顧不上提前離開的隱患,快速跟上他們的步伐。她沒有勇氣,沒有資格,沒有自信能阻止她的決定,唯有跟著她。
奧林選擇了一家西餐廳,替凡幾拉椅子,鋪餐布,動作嫻熟自然。陸離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坐下,明知見他們親暱只會徒添煩躁,可無法抑制自己想知道的心情。凡幾輕易就能改變陸離曾視為信仰的堅持,一句話就讓她和過去的生活告別,更何況現今只是“偷窺”她的一餐飯。
餐廳燈光昏暗,可陸離卻覺得分外刺眼,她又見到凡幾臉上燦爛的笑容,那個曾幾何時自問除了面對自己凡幾不曾對他人露出的表情,旋即,難過的細胞瘋狂分裂,蔓延全身。她站起身前往洗手間,用冷水拍打自己的臉頰,用很大的力,抬頭看見鏡子中泛紅的臉頰和殘留的水珠,她開始痛恨著這樣的自己,抽了張紙巾,擦拭,在心裡告誡自己,陸離,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再靠近她。
走出洗手間,陸離發現凡幾和奧林已經離開,服務員在清理他們的座位,看了眼手錶,凌晨已過,也許凡幾根本就不記得今晚自己有“公事”要找她商量,也許這個時候,奧林正開著她的車送她回家,一路歡聲笑語。也許,他也許…陸離不敢想象下去,她甩了甩頭,苦笑著望向自己的座位。
一瞥間,濕潤了陸離的眼眸,她見到凡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背對著她,及腰的長髮披散在椅背上。原來她一早就發現自己,原來她沒有忘記。猶豫片刻,她走向她,在她對面的座位上坐下。
為什麼跟來?凡幾放下手機抬頭看著她。
陸離目光閃爍,不知該如何回答,唯有迴避。
算了,你不是有公事要和我談嗎?
沒有。
…凡幾疑慮中。
為什麼你會和他一起出現在慶功宴?餘怒未了的陸離面無表情。
沒有他,你認為我進得去嗎?陸大主編,你給我邀請卡了嗎?凡幾見她態度惡劣,也變得刻薄。
我以為你去里昂了。感覺到凡幾的霸氣,陸離瞬間慫了。
去里昂?怎麼去?答應了幫我處理日常工作的你,理會過我嗎?就顧著給你女朋友過生日。凡幾不知道自己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是帶著多麼濃烈的酸味。
我…我…
你什麼你?
我能再問一個問題嗎?陸離的語氣變得怯懦起來,隔著劉海偷偷望著凡幾。見到這仿若隔世的陸離,這般親切,令凡幾心情爽朗。
問唄,還有你不敢問的?
你和奧林究竟是什麼關係?
他是我前男友,分開很久了。
為什麼分開?陸離得寸進尺的詢問著。
異地,最後雙方都沒愛情了,自然而然的分手。沒有意識到已經回答一個問題的凡幾繼續回答著。
那…你去里昂是為了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