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的耐心有限。”
许元上前一步,靴底踩碎了地上的冰渣,发出“咔嚓”一声脆响。
“谁负责联系的红花教?”
“关于红花教,你们知道多少?”
“全都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许元的目光在四人脸上逐一扫过,如同猎人在审视待宰的羔羊。
“若有一句假话,或者有一字隐瞒,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们上路。”
空气仿佛凝固了。
几位家主面面相觑,眼神中除了恐惧,还带着一丝侥幸和犹豫。
承认?
若是承认了勾结江湖杀手刺杀朝廷命官、甚至是谋害钦差家眷,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哪怕之前许元答应了只流放主事者,但这等罪名一旦坐实,就算到了长安,皇帝也不可能轻饶了他们。
如果不承认……或许还能咬死是山匪所为,或者是红花教自作主张?
只要没有实证,凭借世家在朝堂上的关系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崔家家主崔贤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
他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冤枉神色,声音颤抖地说道:
“许侯爷……冤枉啊!真的冤枉啊!”
“我们……我们确实是一时糊涂,贪墨了漕银,也确实……确实想过要给侯爷一点教训,断了侯爷的财路……”
“但是!”
崔贤加重了语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
“我们怎么敢勾结红花教去刺杀侯爷您的家眷呢?那可是红花教啊!江湖上人人得而诛之的邪教!我们要是有那个胆子,也不会在这里束手就擒了!”
“定是……定是那红花教见财起意,或者是有人栽赃陷害!”
“侯爷明鉴!我们愿意出钱赎罪,只求侯爷明察秋毫,莫要听信了小人之言……”
崔贤越说越顺,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受害者。
他笃定许元不敢真的杀他。
他是博陵崔氏的分支家主,虽然只是旁支,但背后站着的是天下第一望族!
许元若是杀了他,那就是彻底跟五姓七望撕破了脸,这后果,哪怕是皇帝都要掂量掂量,更何况一个小小的县令?
只要有利益交换,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然而。
他错了。
错得离谱。
他根本就不了解许元,更不了解此刻许元心中那滔天的怒火。
那是足以焚烧一切理智的怒火。
“栽赃陷害?”
许元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出钱赎罪?”
“呵呵……”
许元笑了。
那笑声在寒风中显得格外的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