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木子对着电脑发呆,企鹅头像在闪烁。点开。是小艾“木子,晚上准备怎么过生日啊?”
“随便吧,过不过都行。”
“那可不能随便,一年就一次哎,我今天有场活动,可能会比较晚哦。”
“没事,下了班我再联系你。话说什么活动啊?”
“拉大提琴。”
“咦?你还会拉大提琴,我怎么不知道。”
“哎呀,假拉不就好了,很多活动都是这样。”
“啧啧啧,长的漂亮就是好啊。”
正要起身,看到小风的头像闪了,“生日快乐,晚上请你吃饭吧。”
心里有小小的温暖,有人能记得你的生日总是好的。但是木子也清楚的知道小风对自己的感情多多少少过了朋友的界限。小风追求的举动,甚至从未说过喜欢木子,但是凭直觉木子还是能感觉到那一丝尴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自己也不知道。木子很懊恼天真的自己相信即便是已然步入社会的男女之间依旧可以有很纯粹的友情,于是敞开心扉和他聊天。说到自己幼年丧父,孰料小风在和自己相近的年纪丧母,而且都是自杀。相近的家庭背景让两个人的很多想法都很相像,两颗心很快拉近了距离。只是木子开始把小风当成了哥哥,而小风却对木子有了别样的感情吧。
“怎么了,如果不方便就算了。”一句话把木子的思绪拉了回来。
“嗯,晚上我去小艾那边,谢谢你。”
“好吧,那么见外干嘛。”
不知道此刻的小风心里在想什么,木子感觉有些烦躁。
下了班,木子风风火火的往活动现场赶,据说是个房地产公司搞的活动,又是地铁又是公交,这生日还没过呢木子就先醉了。作为一标准路痴,木子最怕扔给她一个地址让她自己过去,特别是晚上,看地图都不管用好吗。想当年刚到Q城去上大学,那是走丢了多少次啊。每次去逛街,必然是坐公交车去打的回学校。当然啦,那时条件所限,大家都是用着砖块诺基亚的穷学生,现在智能手机自带导航可算是路痴妹纸的福音啦。
“妈妈快看,酷不酷。”稚嫩的童音吸引了木子的注意力,前面有个小男孩在耍帅。等等,鬼脸杀手面具?看来这面具真的是很流行啊,老少皆宜啊,木子汗颜。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遇见面具男呢,不得不说面具男还是蛮绅士的,虽然不知道面具下的脸是不是巨丑。
到了现场,临时搭建的舞台前乌压压的全是人。此刻正好是小艾他们的节目,难怪打电话没人接。木子站在远处默默的看着舞台上的小艾,着一袭素雅的长裙,缓缓的拉着大提琴,表情随着音乐而变换,非专业人士还真是看不出来这是假拉。是否每一位女子都曾幻想过自己在舞台上光彩照人,于欢呼中优雅谢幕。有的人真的做到了,但是更多的人只能站在台下默默无闻,这便是生活。但是意外也是说来就来,也许此后每一天你都过的大同小异,和今日并无甚差别,但或许下一秒你就会经历人生变故亦或是被大馅饼砸中,谁又能知道呢。一抬头,舞台上只剩了主持人,小艾该是去卸妆了吧。木子静静的站着,夜风吹得人特别的清醒。
“傻站着干嘛呢,在舞台上的时候就看你立在这儿,都成雕塑了啊。”肩膀被人一拍,木子吓了一跳。
“哎呀,你吓死我了。”
“走吧,吃晚饭去,今天有帅哥请客,尽情嗨皮。”
木子这才看到小艾身边还站了个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这是?”
“哦,他啊拉皮条的。”
“哈?”
“就是中介啦,有合适的活动他会叫我,不过他手头还是外模资源多,大老板哦。”
“哈哈,听她瞎扯,我是喜欢玩户外,朝九晚五坐不住。正好手头有一些模特资源,就成立了一个工作室,有活动就接,自由。”
仨人开着车在市区乱晃,“你们确定随便?”“嗯,姐姐有选择困难症。”“你呢?”“我随便。”
咖啡厅。
“过生日哎,不是应该去热闹一点的地方吗?”小艾拿着pad边点餐边抱怨。
“我觉得你朋友还是会比较喜欢安静的地方。”
“随便哪里都一样啦,这里环境很好,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小艾还没介绍呢。”
小艾刚想说话,男子微微一笑开口,“我姓面。”
“面?有这个姓吗?从没听说过啊。”木子迅速在脑子里回想百家姓。
“程东,不带这么忽悠人的啊,姓面,你咋不说你全名叫面疙瘩呢,逗比。”小艾一脸嫌弃的看着男子。
“瞎扯,我怎么能叫面疙瘩呢,我是意大利产的,以后我的粉丝都叫面粉,知道不?”
木子被俩人的斗嘴逗笑了。“哈哈,我说呢,初次见面。以后叫我木子就好了。”
三个人聊起了美好的学生时代,也说起现实社会的无奈。“你们这些小姑娘啊,想太多了,一辈子这么短,不开心一点岂不是很亏。再说了,物质压力有我们这些男人呢,怕啥。不要走眼嫁给渣男就好了。”程东边说边招呼服务员买单。
“走吧,带你们买蛋糕去。”
某财经大学校区操场。
“你竟然带着我们爬进人家操场,人家都锁门了。”
“忆往昔就是要在这里忆才有感觉,你看这里多安静,夜空多美,空气多好。有机会带你们走徽杭古道吧,以你们的体能,两天应该也还凑合。那里的夜晚星空特美,就跟小时候家里一样。”
“废话那么多还不如来帮忙点蜡烛。”小艾嘟喃道。
一根根蜡烛被点亮,微弱的火焰在跳动,随着微风摇摆,好像随时都要熄灭一样,就像这世间一个个倔强的生命,再微弱的光芒也能一直亮下去。三个人的脸忽暗忽亮,影影绰绰。程东轻轻的拍了一下木子后背。“许个愿吧。对着天空许愿,肯定比你在家对着蛋糕许愿来的灵,不信你试试。”木子一个激灵,这个感觉有点熟悉。空荡荡的操场,外面有车飞驰而过,耳边能听到风吹的声音。如果是一个人站在这里会是多么的落寞,但是此刻有人陪伴觉得心里特别的暖。这个生日很特别,没有惊喜,但是特别。
独自回到小区,保安室大爷叫住了木子,“小姑娘,你有东西在这里。”木子疑惑的走进去,有一束百合装在一个透明的长玻璃瓶里,百合的枝叶被简单的修剪过,瓶子里加了适量的水,花还未开但已有香气。
“这是我的?”
“嗯,一个小伙子送来的,就是上次来接你那个。”
是小风。说起上次真是丢人,迷糊的木子把自己反锁在外面了,身上没钱没手机没钥匙啥都没有,最后没办法只好到保安室借手机。那一刻木子才发现自己在这个城市其实并没有什么存在感,甚至她不记得这个城市任何一个人的手机号码。幸好可以上微信求助。几乎在她发出信息的瞬间小风就回了电话过来,焦急的问她现在在哪里,火速赶过来接她。由此,门卫老大爷对木子可谓印象深刻。
木子抱着花瓶上了楼,犹豫许久,最终只给小风发了两个字“谢谢”
“你开心就好。”
木子松了一口气,说实话,木子真怕小风说出我喜欢你。只要他不说,木子可以一直装做不知道,两个人还可以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