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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页 > [暮光]凯厄斯的犹豫 > 第二章

第二章(1 / 1)

 一只吸血鬼可以多久不进食?我不知道。至少那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的量词是否使用得正确。一只或许太动物化,那么一个,还是一位?板上钉钉的是对于吸血鬼肯定不能以人类的身份视之。

所幸这些疑问永远不会困扰到当时的我。

我被人从后面使劲推了一把,怀里还抱着装满面包和杂货的的纸袋,一包盐和黄油因为踉跄滑出来掉到地上。我还没来得及站好,头脑因为突变的情况而变得茫然,心里想要低头捡起刚刚掉落的东西,身体还没有反应,枪口就从背后抵了上来。

街上到处都是打砸声、哭喊声和叫骂的命令声,人们从商店里被拉扯出来,马路上随处可见货品和橱窗的玻璃碎片。身后戴斜沿帽的步兵只是打量了我几眼,接着就用枪口顶着我随着人流向前走去。

四个月前我在这个镇上醒来。

冬天的清晨,地中海城邦的路砖足以使整个人冰冷僵硬。我惊坐起来,在一个类似深僻小巷的背后,身上穿着手工制人字呢的套装,潮湿的雾气透过丝袜渗进膝盖里。

小巷外面是卡车驶过和人群喧哗奔跑的声音。

我关节“咔咔”,瑟瑟发抖地站起来,脑袋空空,扶着墙壁循声走出去。

然后我看到从四面来的卡车满载着身着军服的青年汇向广场,他们用一种我陌生的语言高唱着某一段歌曲。年轻人、男孩和女孩追逐着卡车穿过街道,吹着口哨,将帽子和手帕朝卡车扔过去。窗户里探出不少和我一样旁观的人,但不同的是他们会向马路下挥手问好。

我被推搡着,顺着人流来到广场上。党旗下几个军官骑着马,身边跟着一辆轿车。

广场上很乱,已经有不少人各自抱团站在一起,努力与中心的士官们保持距离。押着我的步兵把我扔进人群里就转头归队了。

我看了一圈,有的像一个家庭几代在一起,手上拎着提箱,有的空着手在到处找人,还有的干脆和我一样抱着店铺里打包用的纸袋。我默默地把面包捏扁,伸手攥紧纸袋的口。

广场上的人都是高鼻深目、苍白的皮肤、深色的头发和眼睛,我在打量他们时他们也在悄悄地打量我。不用自视我也知道自己好不到哪去,但站在这里还是有些突兀。

一个带着孩子的孕妇在我看向她时露出虚弱的笑,问道:“为什么你会被带到这来?”

为什么?我怎么知道。谁知道我难得独自出个门会被抓到这里来?谁知道我怎么会莫名其妙时间倒退半个多世纪跑到这个鬼扯的地方?

我回了一句不清楚,控制着颤抖的嘴角微笑了一下。我压抑着心里的恐惧和烦躁,右手抱着纸袋,左手抄进风衣兜里摸索。

虽然正在戒烟中,但我现在非常需要来一口。

当然香烟对现在的我而言高不可攀的价格也是戒烟的原因和助力之一。

结果在口袋里还掏出来两颗出门前经理给的巧克力。我把金箔纸包着的巧克力球送给孕妇的儿子,这个男孩从刚才就一直躲在他妈妈肚子后面悄悄看我。

打着火机示意了一下,得到允许后我躲在人群里蹲着吸完一支烟。

我正在绝望但依然得体善良的人在一起,踩灭烟头时我想到。

小镇很快就清理完了,不大的广场上站满了不安的人。一个士官示意可以进行下一步,步兵们列队端着枪朝向人群,规则被一条一条地宣读:扇形的广场,男人一边、女人一边、儿童一边。

人群瞬间陷入混乱,枪声断断续续地响起,不断地有哭嚎声响起。我被猛地推出来,撞在一个步兵身上,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后颈生出,就像被人从很远的地方一下盯住。

我回头在人群中找,背上挨了一枪托。眼前卫兵正在用枪杆分开一对夫妻,提箱被扯开,行李散落得到处都是。

我还没分清方向,忽然被人扯住风衣的后领,然后就被拽着胳膊拖到了那排法西斯党旗的底下。

我被拽到轿车前,一个军官推门从副驾驶的座位上下。

那种感觉又来了,我仿佛被人放在玻璃罩子里,放在聚光灯下展示。心砰砰跳得要炸开,忍不住从嗓间叫出来。

很轻的一声,在左脑勺响起保险栓扣响的清脆声时瞬间哑火。

“名字。”

军官靠在车上,另一只手架着雪茄,音节像和烟气混在一起不清晰地发出。

“Mia,Mia·Yau.”

我不敢抬头,努力做出顺服的样子垂着头盯着他广场石砖上黑亮的军靴看。

二战时很多在德的中国人一样被送进集中营,我不敢赌这里的人会依据他们至高无上的“血统论”而对我的黄皮肤判个几等。

“抬起头说话,”左脑勺的压力加大,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慌忙抬头,标准的日耳曼人面貌。

“证件。”

“在家里。”我用蹩脚的意大利语回答。这是实话,只不过是七十多年后的家,Mia·Yau,土生土长的美国公民。如果在这那我就是个打杂工的黑户。所以我用最善意的表情看着军官,眼中充满真诚。

枪管在我脑壳上轻轻地点了点,军官的脸上不如之前那么严肃,好多了。他收起手枪,一边打量我一边抽一口雪茄。

我努力做平静的样子,呼吸压到没有起伏的程度。思维因为紧张而不知觉发散,眼神滑过后面侧着停的黑色轿车,车窗里拉着窗帘。

那种被抓住的诡异觉越来越强烈,我头皮发麻,身上开始不自觉地打颤,连忙握住手腕想要控制。

忍不住回想起事故发生时轮胎碾过小腿的恐慌感,鼻腔里泛起汽油味。

我忽然被拽着衣领提起来!军官低头埋在在我头发里闻了一口,全身瞬间像被针刺过一样,尖叫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呼吸声稍微远离,他喷了我一脸烟,手里拿着我的火机。

“小黄老鼠哪里染的烟味啊。”

耳光带着火机打在脸上,我被这一巴掌抽得向右扑倒车前盖上,被士兵提起来时都没回过神,竟然还在想刚才轿车后座的窗帘是不是被掀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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