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秦风把一串黄铜钥匙扔在桌上,压住了一本刚翻开的账册。
冷月的手指一顿,抬起头,那双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干什么?”
声音沙哑,像是吞了把沙子。
“这是库房的钥匙。”
秦风拉过把椅子坐下,两条腿直接架在了桌沿上。
“从今天起,城里所有的粮草、军械、物资调配,都归你管。”
冷月盯着那串钥匙,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不怕我把东西都烧了?或者在水里下毒?”
她是暗卫,是朝廷的人。
秦风这不仅是引狼入室,简直是把刀把子递到了狼手里。
秦风也没看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随手扔了过去。
“你看看这个再说。”
冷月迟疑着展开羊皮纸。
这是一张陷阵营的布防图。
上面详细标注了城墙的火力点、陷阱的分布,甚至连那几口注了毒的水井都标得清清楚楚。
越看,冷月的手抖得越厉害。
这不是假的。
以她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是真的城防图,甚至比她之前在李半城那里偷看到的还要精细百倍。
“为什么?”
她把图纸按在桌上,死死盯着秦风。
“你就不怕我拿着这图跑了?”
“你能跑哪去?”
秦风打了个哈欠。
“回京城?九千岁给你准备的庆功宴是毒酒还是白绫?还是去投蛮子?我看那黑狼王应该挺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大乾女人。”
冷月咬紧了嘴唇,指节发白。
“朝廷要杀我,是因为我知道得太多。但你要是败了,我也活不成。”
她不傻。
那一车毒酒,绝了秦风的后路,也绝了她的后路。
不管秦风是死是活,作为知情者,她只要露面,就是死路一条。
现在,这碎叶城就是一条在惊涛骇浪里的破船。
秦风是船长。
她不想死,就得帮着划船。
“算你聪明。”
秦风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既然当了管家,就得有个管家的样子。城外那些村子的‘搬迁’工作,你去盯着点。”
他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
“告诉那些刁民,带不走的一把火烧了。留下一粒米给蛮子,我就砍他们一根手指头。”
冷月看着秦风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目光落回那串钥匙和城防图上。
良久,她抓起钥匙,塞进怀里。
“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