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印象里,薄祎寡言,也有点傲气,对朋友却还算客气,只有被烦到了才会尖锐一些,但不会这么失态大声。
一定是谢旻杉太过分了!
她很担心,但她的性格不擅长处理纠纷,才让徐维心去。
徐维心看她踮脚贴着墙的样子像个蹩脚的特工,有些好笑,汇报道:“别听了,现场没有打斗痕迹,房间整洁,二人衣衫齐整,表情淡定。”
夏颖没有因此就放心,“薄祎气成那样了,旻杉为什么还不愿意出来。真是的,她怎么一定要找薄祎的麻烦。”
越说越愤愤不平,“旻杉真是大小姐脾气,好没风度,我要再同她好好谈谈!”
徐维心大声附和:“就是!”
薄祎关门,转身,冷冷地问:“满意了吗?”
“又不是我把人招来的,你那么大声骂我。”
谢旻杉予以指责,表情却充满幸灾乐祸。
“谢旻杉。”
薄祎压着声音表达不耐。
谢旻杉坐下,弯腰检查自己撞红的后脚跟。
趁着低头管理了表情,被打断也好,起码一断,她的脑子就正常过来。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
她跟薄祎这一天的不愉快,不是她在这里耗着能解决的,她们又无法好好说话。
至于薄祎的那些情感关系,她全部尊重理解,薄祎怎么都不明确说,也只是想保护好隐私,怕自己从中作梗吧。
谢旻杉直起腰,开了瓶桌上的水,喝了几口。
“你不要答应她,明天我送你。谢董事长的旨意已经下了,我不照办像故意叛逆讨她生气,要被教训的。”
沙发并不短,可谢旻杉从来喜欢坐在正中间,视觉上占据了太多的空间,她坐下以后,别人无论靠着哪边,都离她很近。
薄祎于是没有去坐,但腿也不是很有力气,靠在墙边。
“听上去还真是委屈你了。”
“你答应啦?”
“我只答应去拜访阿姨,不希望别人在场。”
谢旻杉点头,“肯定啊,我又不会留下,只是送你过去。薄小姐,把我当司机就行。”
谢旻杉的母亲谢黎女士热衷于各类慈善活动,薄祎作为她早逝的朋友之女,曾受过她几年资助和关照。
两人都是淡漠的性子,异国时无所谓联系不联系,现在人既然回来了,于情于理要见一面。
谢黎提前跟薄祎联系过,今晚才给谢旻杉打电话,要求她明天把薄祎带过去,也免得她安排司机接了。
薄祎默不作声,把行李箱收了起来,又看谢旻杉。
没有说话,但是看样子要下逐客令了。
谢旻杉知道不能再留在这里,说不准还要起冲突,徐维心也可能要再来催。
她往门口走,路过薄祎时停下,薄祎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看上去也是真的不喜欢她的靠近和触碰,躲她像躲洪水猛兽。
谢旻杉的唇跟脚跟一并痛了起来。
她拧起眉梢,但是没有力气发作了,通情达理地说:“你不喜欢,不会再有下次了。”
道歉的话她说不出来,也不甘心说,薄祎都没给她道过歉。她只能给这么句许诺。
她又没有强人所难的爱好,昨晚是薄祎关的灯,今晚虽然擅作主张亲了薄祎,但被咬一口,还被推得撞箱子,她们两清了。
“明早九点准时出发。”她说完就离开。
薄祎站在原地。
房门被打开,复又关上,门的影子被灯光驱使,在她和她的影子身上过了两遍。
屋内回归从未有过的清净,没有了期待,连同刚才的暧昧、争执、吵闹、碰撞都荡然无存。
薄祎很久没有动作,任由背靠在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