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拨打的电话将转接到语音信箱……”
任凭新一下飞机再怎么心急如焚,他也只能听到电话里传来冷冰冰的女声。
他拦下的士,却不知道她的家在何处,唯有直奔她工作的医院。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奔跑。时间每流逝多一秒,心里的绝望便多一分。
从未试过如此深入骨髓的恐惧。
“抱歉,宫野医生休假了,你是否要联系其他主治医师……”挂号处的英国姑娘一脸歉意。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她的家庭地址?”
“这个……抱歉……”
新一觉得全身的力气已经在奔跑中被抽空,他慢慢在椅子上坐下来。
他最怕无能为力的东西。
一定还有办法找到她。到底怎样才能找到她……
“不过先生。”姑娘来到新一面前。“我可以把维特医生的电话给你,或许你联系他可以找到宫野医生……”
“工藤先生,她情况并不好。”维特医生依然埋头在病历当中。
“……什么……不好?”新一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一句话。
其实很害怕再听说一些自己无法控制的事情。
“当时她突发心肌梗塞,需要的是抢救,但是因为是在山顶,只能拉到山上的卫生站……”
“……存活的几率呢?”
“不好说。工藤先生,我们现在只能等消息。”
新一还想说些什么,维特医生的手机便响起。
“是她的消息。”维特医生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以及免提键。
顿时手机里嚎啕的女声便传来,似乎是在忏悔为什么要答应她这样任性的要求。
维特医生看着新一麻木的表情,摇了摇头:“她这些年因为遗传的原因,心脏并不好。加上这些年的劳累……工藤先生,很抱歉。”新一愣在原地良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原本以为的重逢却成了死别。
明明所有的话语都到了嘴边,可是已经没有机会说出口了。
曾经,他以为,只要天空依然相连,他们就依旧心有灵犀。所以,他在心底的呼唤,她一定听得到。只是她还是那么潇洒,想走就走。还是那么骄傲,永远不会回头看。
当年那场樱花雨里,他目送着她离开,不是因为他知道留不住,而是因为知道她离不开。
真真正正开始留不住她的时候,原来是这种感觉。
新一想起当年庙会的时候,他曾经许下一个愿望,希望他的未来,她没有缺席。
理论上来说,那个愿望实现了。就算距离那么遥远,也算是把她融入了他的生命里。
不过,今天这个结果,是她和他共同选择的吧。
共同选择的,共同承受的,共同应得的,谁也不能怪谁。
手机里的女人依然在哭泣,维特医生和她说着尸体如何从苏黎世运回伦敦的问题,新一已经听不到了。
耳边一直在嗡嗡作响,像是世界坍塌的声音,连带着汹涌澎湃的思念和爱恋,席卷了他整个大脑。
曾说她是白马探的桃花劫,她又何尝不是工藤新一的生命里最华丽的劫数呢。
新一赢了那么多年,除了死神,他的对手,就是灰原哀。
因为,她是他唯一的,除了死神之外的,无能为力。
她的葬礼在医院后的教堂,被她医治过的病人都对她有着至高无上的景仰。有人哭得撕心裂肺,有人蹙眉扼腕叹息。神父在为她做着祷告,望她升入天堂之后得到真正的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