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吏员一时愣住,缓了片刻这才说道:“这,这清扫积雪乃是我等职责,府上何须道谢......
“”
“大早上的挨冷受冻,又不是什么舒坦的活计。”门房管事说完,朝著身后招手:
”
抬上来吧。”
壁虎等小廝走到前面,將手里的大包袱放在了地上。
打开包袱后,就著灯笼光看去,却是一包袱不怎么大的物件儿。
徐家门房將灯笼靠近包袱,眾人这才看清楚,里面居然是一包袱的手套。
当然,不是五指的手套,而是只分出大拇指,另外四指合在一起的手套,通常称其为手闷子”。
这些手套形状颇大,显然用料很足。
隨后,徐家门房又朝著身后道:“剥虾,小包袱也拿过来。”
“管事。”剥虾將小包袱奉上。
徐家管事接过后,將其递给了吏员:“这位请了,这里面是给几位管事备下的。”
“还请先將这些手套分下去,在干活不迟。”
“好好!”街道司的吏员抱著包袱连连点头后,转头喊道:“先停一下。”
待眾人过来,吏员道:“王府仁义,尔等领东西的时候,可別成了哑巴,一句话好话都不说!”
吏员嘱咐的这一声有了效果。
来徐家门房管事跟前领东西的兵卒和役户,纷纷说上一两句感谢的话。
话语或是祝王府家眷长命百岁,或是愿真人神仙保佑王府,或是祈愿王府子孙繁茂,等等说辞不一而足。
待领了手套,街道司的兵卒和役户们,乾的愈发起劲。
徐家门房管事却站在吏员身边,轻声道:“这位管事,我嘱咐您一声,这些东西都是我家主母特意吩咐,送给兵卒和役户积德积福的,眾人也都说了王府的吉祥话儿。”
一旁的街道司吏员连连点头。
徐家管事:“若是因为这些手套的蝇头小利,有人擅自將这些东西再次收起来,让眾人心生了怨气,触了郡王和主母的忌讳....
”
话没说完,留白直接让吏员一愣。
“未免得不偿失!”徐家管事道:“您说是吧?”
“是是是!贵管说的极是!”吏员连连点头。
说起来,冬日里乃是枯水期。
汴京城內外的运河都水少难以行船。
物资运输自是收到了极大的影响,城中各种东西的价格,都如往年那般上涨。
郡王府发出来的这些东西,这管事的吏员只要想,有七八种法子將其收回手中。
瞧著手套的用料,以后或是售卖或是送人情,都是极好的。
但徐家门房的几句警告,直接让吏员將那些想法儿丟到了一里地外。
若是真干了,以后郡王府只消问上一句,街道司上下的官员们,怕不是都要被擼一遍。
不用郡王府出手,那些被断了仕途的街道司官员,就会对吏员出手报復。
想著这些,直到徐家门房带人离开好一会儿,吏员才想起来自己手里的包袱。
走到一名举著火把的下属跟前,吏员解开包袱,却发现里面是两双绸缎面儿的手套,以及两个带著绒毛的护耳。
看了片刻,吏员终究是没有试戴,而是重新將包袱系好,准备著回衙署之后交给上司。
“轔轔..
“”
华贵的马车驶上冬日的街道,车轮碾在石板上发出了声响。
马车中很是黑暗,只有装饰繁复的铜炉里的上好木炭正冒著红光,朝外撒发著热量。
铜炉后铺著兽皮的椅子上,徐载靖微微蹙眉的坐在上面。
此时,徐载靖正隔著衣服揉著自己的略有些不適的肩膀。
之前徐载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