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咳咳……你还有空间袋。”被柳云清放到医馆里病患躺的床上后,宫云又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不要再说话了。”柳云清将药丸送进了他的嘴里,声音有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正要回身去拿药贴,宫云拽住了他。
“干什么?”
“别去找药了,陪陪我吧。”
柳云清看着那个依旧笑着的人,默默的坐到了宫云旁边。
“我死之后,记得把我的尸体给宫莫邪。”宫云静静地安排着。
他静静的看着窗外:“柳云清,我知道你肯定不只是一个医师那么简单,所以我一直不相信,你会留下来不走。”
宫云回过头来,眼神有些涣散。
柳云清知道时候到了,静静地半卧在宫云的旁边。
宫云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柳云清轻轻的搂住宫云逐渐变冷的身体。
七日后,正是宫云的丧礼。
柳云清没有参加。
魔宫宫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宫宫主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假作真时……真亦假吗?”
其实戴上面具之后还是分的清楚谁是谁,因为衣服不同的原因,结伴出席的人还是分得出来的。
所以白柔还是很轻易的就找到了宫云,却惊喜的发现宫云身边还站着一个宫莫邪。
真是天助我也!
白柔略带娇羞的看了宫云一眼:“阿云,你还邀请了莫邪公子?”
忽略宫莫邪隐约的嫉妒,宫云轻轻的将手搭在了白柔的肩上:“的确……白柔,待会儿你和宫莫邪一起去看花灯吧。”
说完,便向外走去。
忽然,他停住了脚步,背对着心思各异的两人,说道:“每个人所见所遇到的都早有安排,一切都是缘。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一切都是天意……我们以后,互不相欠。”
宫云大步的向前,没有理会身后的二人。
宫莫邪和他有个交易:若是宫云有办法让白柔成为宫莫邪的夫人,那么宫莫邪就帮助宫云脱离宫家。
宫云对于家族内部之间的战争极为厌恶,一直想脱离宫家。这几年来,他一直积攒财富——当然是在父亲的暗许下。
如今他已经有了即使脱离家族仍能活下去的把握,唯一差的就是一个契机。
而这个契机,既是那个偷袭的人,也是白柔。
宫莫邪给族人制造了一种假象:宫云被一个带有‘文’字腰牌的人偷袭,严重受伤,马上就要翘辫子了。在宫云把白柔交给宫莫邪的那一刻开始,宫莫邪的手下便已在俗世到处传播,宫云命不久矣的消息。而两天后,‘宫云’就会因伤势过重而死。
何为隐世家族?不是躲在某个角落里已被人遗忘,只不过是不参与任何政事而已,所以这个消息还是有必要向俗世传播传播的。
脂粉斋的店主和红袖已经被宫莫邪处理好了,至于给父亲的书信——他只不过是告诉父亲他已将将所有的事情办好了而已。
宫莫邪也问过宫云报仇的事,宫云回答他说:“因是他们种下的,迟早,要还一个果。”
宫云见此也不再插手。
只差白柔了。
很幸运的买下了白柔,揭穿她的第二大秘密,一时兴起却很意外地让她愧疚,再然后对她温柔以待,让她受宠若惊,进入到虚幻的迷恋。最后给她用宫莫邪的喜簪挽好了头发。
一切都成了定局。
喜簪,是一种封进了情咒的法器。一旦滴血认主后,由主人的意愿在戴上喜簪的人身上烙下烙印,那个人就会爱上簪子的主人。
宫莫邪对白柔也不过是迷恋罢了,否则怎么会用喜簪呢?
至于那个一直给白柔指点的人吗,他在他身上下的烙印他早就给转移到红袖身上了。
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若是白柔没有那种算计他和宫莫邪的想法的话,他或许真会娶她为妻也说不定。
太令人作呕了。
作为宫云,他只差最后一件事情没有做了。
宫云拿出了一个三指宽的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颗乌黑的药丸。宫云毫不犹豫的把药丸吞了下去。
把盒子扔掉后,他来到一个不起眼的医馆前,轻轻的叩了叩门。
打开门的是柳云清。
“你来了?”柳云清笑着对他说。
“今天是花灯节,一起去看花灯吧。”宫云伸出手来。
长街上,花灯挂满了整条街,宫云侧过脸,看着柳云清:“你不喜欢花灯?”柳云清也看向他:“为什么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