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玉笛,你是真的不相信我能学弹钢琴呢?还是舍不得我离开补习班啊。”
再次语塞,只能继续回瞪着他,这次多了几分恼怒的意味,也是在用这种回瞪的恼怒掩饰自己的心虚。好半天,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底气颇足的字:“滚!”
“哎呦,你别这样看着我,别这样嚷我,我好怕怕的。”盛煜城左手捂着右胸口,身子微微后倾,表情夸张。
我无语地凝视了他三秒,很神奇的,火气竟然少了大半。盛煜城,你这个家伙!!!
“盛煜城你大爷的,真臭屁。”我大声道。
“哈哈,臭屁既需要脸皮厚,也需要有这个底气臭屁。你小爷我还真脸皮厚,又有底气。”说罢,又是一阵嚣张跋扈的狂笑。
我竭力忍住无比嫌弃的欲望,冷不丁说了一句:“那你还真够厚脸皮的,厚脸皮到还要扯上底气二字。”
“哈,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好了,反正吧我也不觉得丢面子,我可以偶尔自嘲,你就没办法了,自嘲总比他嘲要好。”说罢,又恢复了盛煜城原有的云淡风轻,自信张扬。
这才是他。我忍不住认真瞧了他两眼,我不得不说,我真的很钦佩盛煜城。
良晌,岔开话题,说道:“好啦,你别贫了!你是真打算学钢琴了么?”
“那当然,小爷我一向决定什么就做什么。我知道可能跟别人比起来,我学是挺晚了,不过我也没打算成为钢琴大师啊,业余学学,培养培养兴趣,陶冶陶冶情操,不是挺好么?就像我喜欢摄影,那也是业余的,可我照样学得做得很开心。我觉得有些很多事情不需要强迫着自己要达到一个什么水准,只有自己觉得开心才是最重要的呀,而且我要更正你一个观念。”
“啥子观念?”
“学东西,只要想学,任何时候都不算晚,如果在学某一样东西的时候,觉得晚了,那才是真的晚了。”
“你的意思是如果什么事情自己都觉得晚了,会因此却步,失去人生很多有意义的事吗?”我问道。
“铛,正解,”盛煜城一掌拍在我的桌子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他笑着,意气风发地说道:“小时候学钢琴的老师说过我挺有学钢琴的天赋,只是那时我并不想学,前些天那老师还夸我来着。其实吧,有意义的事不是那么容易区分的。我的观点是我们的人生有时就是需要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事,虚度着时光做着那些毫无意义的事,毕竟生活是我们自己的。呃……你懂我的意思么?”
我略微沉吟,点点头,说道:“我懂啊。其实那些看似毫无意义的事是有意义的,不过是对于自己的生活而言。你说不是那么容易区分,大概是指每个人对此都有不一样的定义,而你的定义是那些可能在某些人看来毫无意义的在你的生活里是有意义的,那是你对生活抱着享受和热爱的态度,你喜欢做那些能让你享受到生活美好的事,即使可能在某些人看来,那些并无意义,可你在其中觉得很开心,对么?”
“呀,不错,看来你还是有点聪明的。”盛煜城笑着补刀道。
“哈?你说什么?我还算是有点聪明的?这么说你之前认为我很笨啰?”我笑骂道。
“难道你才知道你算笨吗?”盛煜城挑挑眉,笑着继续补刀道。一副你能耐小爷我如何的嚣张模样。
呵,这小子可真会笑里藏刀的。
哼,我别过头,不理他。我知道跟他论舌尖战,我是自讨没趣。他就爱别人跟他辩,因为他有自信他辩得过,所以他喜欢看着别人说不过他着急的模样,这种带着高高在上,睥睨众生的自得模样,实在是很!讨!嫌!
可不一会儿,我又十分欠扁地岔开话题:“不过你确定老师不是在忽悠你吗?说不定只是想讹你钱让你学才那样说的啊。”
这小子倒还识趣,缓缓说道:“呵呵,这个你放心。我学东西从来就不是盲目去学,我还是有分辨能力的,他们的那些赞美之词我完全可以忽略。别人的赞美诋毁从来与我无关,因为我可以选择自己是否乐意接受,自己是否真的需要,关键还是在于我自己乐不乐意。”盛煜城咧嘴笑着,看似云淡风轻,可这云淡风轻里有多少的自信啊,那是一个真正的少年该有的,不需要谦卑,不需要掩饰。
“不过吧,其实我也是相信你能学好吧,可能还是如你自己所说的,你有底气,因为有底气,所以够自信。”
“嗯,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学。”盛煜城微笑着点头。
或者对于他来说,自信就是他最大的能力,因为他确实有那个资格自信飞扬,可以更大限度地给自己留下更多的选择余地,不需要战战兢兢,瞻前顾后。
NO.84
L一中每年秋季都会组织学生秋游,今年自然不例外。
经过一年的磨合,同学们的团结使得班上的气氛更加其乐融融,大家就像真的兄弟姐妹一般,相处融洽。今年的分组也不是去年那清一色的男生组合和女生组合,而是男女生都有。
今年,我依旧和秦悦,唐懿还有阚英子在一组,只是没有赫蓉了,自然就没有赫蓉的朋友了,但很神奇的是我们还和詹婷,邹佳思,盛煜城,叶新以及余颀颀一组。
当我看秦悦整理我们组的的名单有盛煜城的名字时,我着实吃了一惊,因为以盛煜城在班上的人气,可谓一抓一大把,这次居然和我们在一组,我自然很震惊。
秦悦对此嗤之以鼻,认为我太大惊小怪了,她斜着眼瞥着我说:“拜托,这很正常好不?班上谁不知道盛煜城和邹佳思感情好啊,他既然跟邹佳思感情好,邹佳思又跟詹婷好,这么兜来转去的,大家自然就在一组了。”
“詹婷和邹佳思我自然理解啦,但盛煜城和邹佳思的感情好到这个地步啦?他们该不会。。。那个了吧?”
“我去,有那么谨慎吗,早恋就早恋啊,说什么那个?”
“额……,你大胆,你敢说!可学校是禁止早恋的,他俩不知道吗?”
秦悦突然哈哈一笑,爽声道:“玉笛,你想太多了吧。实话告诉你吧,盛煜城他家和邹佳思的家本就是世交,只因为邹佳思小学是在E市读的,后来回L市读中学的,他们自己本身刚开始并不认识,后来一次朋友见面的聚会上,他们父母见了面,他们就见了面,后来才知道他们既是同个学校又是同个班的,又恰巧他俩人谈得来,感情就很好啦,不是那种早恋啦。”
我这才恍然大悟地说道:“哦,这样啊,你倒是知道的很清楚哈。”
“哈哈,因为我经常跟盛煜城聊天啊,哪像你成天待在座位上,任何人都不走动,也不爱与他人唠嗑,自然没我知道的多啦。不过吧,我知道盛煜城确实喜欢邹佳思,这一点偷偷告诉你,我向盛煜城求证过,是盛煜城他自己承认喜欢邹佳思的,这孩子,倒是实诚,”秦悦最后一句话颇有点老妇人的口吻,成熟且八卦。“我感觉邹佳思也喜欢盛煜城,但他们并没有在一起啊,不过盛煜城并不是很清楚邹佳思对他的心思,他俩选择什么都没说,大概也是清楚学校不允许早恋吧,或者他们并不想捅破这一点。没事,慢慢来,或许以后,他们会有机会在一起的。”
这倒是实话,秦悦经常和盛煜城在下课聊天,而我虽然整天都待在座位上,知道她和盛煜城经常聊天,不过我每每只看他们俩眼,然后就继续低头做我自己的事去了,不一会儿就全然投了进去,从未理会他们说了啥。若盛煜城和邹佳思真的有意,以后在一起又不是没可能。虽然我对盛煜城很好奇,但不是那么八卦的人,我更不敢从盛煜城那儿问什么。
那时的我,越是喜欢一个人,越是想要逃避,不敢上前,不敢询问太多,而且秦悦是一个藏不住话篓子的人,尤其是关于别人的事。
我知道秦悦会把她所知道的都告诉我,即使当时的她并不知道我喜欢盛煜城。在这一点我也很感谢她,感谢她乐意把她所知道的一切事情告诉我,就这样,她无意中讲的每一件关于盛煜城的事情我都记在脑海里,仔仔细细地收藏着,谁也不知道。至于盛煜城喜欢谁,或者谁喜欢他,从未在我的思维范围之内。
这次秋游的食材是悦和我一起挑选的,作为悦最亲近的朋友,自然而然是和她一起挑选的,不知怎么的,这学期开始我和悦的感情更亲近了,她和唐懿生疏了些。我问悦怎么回事,悦只是说她觉得唐懿和阚英子更亲切些。其他的她不想多说,我也就未多问,不过生疏归生疏了些,大家这情谊还是在的,尤其是我跟阚英子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也着实喜欢唐懿,我喜欢她身上那种明媚清爽的味道,这种味道就是她性格的真实写照,也或许是那并不是那个时候的我所具有,那时的我钦羡着她。我欣赏一个人,喜欢一个人,不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基于去年和秦悦的买食材的经历,这次的我也有了些经验。我首先问了组里其他人爱吃的和忌口的食物,用小本子记下来,以此为依据和秦悦选择食材,我是信得过秦悦的,没办法,谁让秦悦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呢。
周六一大早,我和秦悦约各自揣着100块钱在中心菜市场碰面,俩个女孩子各自手挎一个大菜筐,身着碎花衣裤,俨然隔壁家的买菜大婶一般。菜场里我们很吃惊地发现,不止我和秦悦起了个大早,很多人都起了个大早买菜,不过当人,很少有我和悦这样的中学生,大部分还是上了年纪的大叔大婶,爷爷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