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流所爱,岁时共赡遗之,赖以自给。竟以疾终。曾荐毕义云于崔暹,广卒后,
义云集其文笔十卷,托魏收为之叙。其族人子道亦有文章。
樊逊,字孝谦,河东北猗氏人也。祖琰,父衡,并无官宦。而衡性至孝,丧
父,负土成坟,植柏方数十亩,朝夕号白。逊少学,常为兄仲优饶。既而自责曰:
“名为人弟,独受安逸,可不愧于心乎?”欲同勤事业。母冯氏谓之曰:“汝欲
谨小行耶?”逊感母言,遂专心典籍,恒书壁作“见贤思齐”四字,以自劝勉。
属本州沦陷,寓居邺中,为临漳小史。县令裴鉴莅官清苦,致白雀等瑞,逊上
《清德颂》十首。鉴大加赏重,擢为主簿,仍荐之于右仆射崔暹,与辽东李广、
渤海封孝琰等为暹宾客。人有讥其靖默不能趣时者。逊常服东方朔之言,陆沉世
俗,避世金马,何必深山蒿庐之下,遂借陆沉公子为主人,拟《客难》,制《客
诲》以自广。后崔暹大会宾客,大司马、襄城王元旭时亦在坐,论欲命府僚。暹
指逊曰:“此人学富才高,兼之佳行,可为王参军也。”旭目之曰:“岂能就耶?”
逊曰:“家无荫第,不敢当此。”武定七年,世宗崩,暹徙于边裔,宾客咸散,
逊遂往陈留而居之。
梁州刺史刘杀鬼以逊兼录事参军,仍举秀才。尚书案旧令,下州三载一举秀
才,为五年已贡开封人郑祖献,计至此年未合,兼别驾王聪抗议,右丞阳斐不能
却。尚书令高隆之曰:“虽逊才学优异,待明年仕非远。”逊竟还本州。八年,
转兼长史,从军南讨。军还,杀鬼移任颍川,又引逊兼颍州长史。天保元年,本
州复召举秀才。二年春,会朝堂对策罢,中书郎张子融奏入。至四年五月,逊与
定州秀才李子宣等以对策三年不调,被付外,上书请从闻罢,诏不报。梁州重表
举逊为秀才。五年正月制诏问升中纪号,逊对曰:
臣闻巡岳之礼,勒在《虞书》,省方之义,著于《易象》。往帝前王,匪唯
一姓,封金刊玉,亿有馀人。仲尼之观梁甫,不能尽识;夷吾之对齐桓,所存未
几。然盛德之事,必待太平,苟非其人,更贻灵谴。秦皇无道,致雨风之灾;汉
武奢淫,有奉车之害。及文叔受命,炎精更辉,四海安流,天下辑睦,剑赐骑士,
马驾鼓车,乃用张纯之文,始从伯阳之说。至于魏、晋,虽各有君,量德而处,
莫能拟议。蒋济上言于前,徒秽纸墨;袁准发论于后,终未施行。世历三朝,年
将十祀,启圣之期,兹为昌会。然自水德不竞,函谷封途,天马息歌,苞茅绝贡。
我太祖收宝鸡之瑞,握凤皇之书,体一德以匡朝,屈三分而事主,荡此妖寇,易
如沃雪。但昌既受命,发乃行诛,虽太白出高,中国宜战,置之度外,望其迁善。
伏惟陛下以神武之姿,天然之略,马多冀北,将异山西,凉风至,白露下,北上
太行,东临碣石,方欲吞巴蜀而扫崤函,苑长洲而池江汉。复恐迎风纵火,芝艾
共焚,按此六军,未申九伐。夫周发牙璋,汉驰竹使,义在济民,非闻好战。至
如投鼠忌器之说,盖是常谈;文德怀远之言,岂识权道。今三台令子,六郡良家,
蓄锐须时,裹粮待诏。未若龙驾虎服,先收陇右之民,电转雷惊,因取荆南之地。
昔秦举长平,金精食昴,楚攻巨鹿,枉矢霄流,况我威灵,能无协赞。但使彼之
百姓,一睹六军,似见周王,若逢司隶。然后除其苛令,与其约法,振旅而还,
止戈为武,标金南海,勒石东山,纪天地之奇功,被风声于千载。若令马皃不死,
子阳尚在,便欲案明堂之图,草射牛之礼,比德论功,多惭往列,升中告禅,臣
用有疑。
又问求才审官,逊对曰:
臣闻雕兽画龙,徒有风云之势;金舟玉马,终无水陆之功。三驾礼贤,将收
实用,一毛不拔,复何足取。是以尧作虞宾,遂全箕山之操;周移商鼎,不纳孤
竹之言。但处土盗名,虽云久矣;朝臣窃位,盖亦实多。汉拜丞相,便有钟鼓之
妖;魏用三公,乃致孙权之笑。故山林之与朝廷,得容非毁;肥遁之与宾王,翻
有优劣。至于时非蹈海,而曰羞作秦民;事异出关,而言耻从卫乱。虽复星干帝
座,不易高尚之心;月犯少微,终存耿介之志。
自我太岳之后,克广洪业,禹至神宗,舜格文祖。陛下受天之明命,光华日
月,爰自纳麓,乃格文祖,仪天地以设官,象星辰而布职。汉家神凤,惭用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