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言强行压抑住內心的复杂情绪,伸出手,握住了那只足以搅动华盛顿风云的手。
得体回应道:“斯隆女士,久仰大名。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呵呵,这也是我的荣幸。”
斯隆並未立刻鬆手,而是就著交握的姿势,將那只装著salon2002的黑色手提箱合拢,然后稳稳地交託到沈玉言手中。
语气变得意味深长:“shirley,这是我送给的见面礼物,可以麻烦你帮忙保管一下吗?这瓶酒——需要醒一醒,等真正的主角到场,再一起品尝。滋味绝对很美妙。”
沈玉言一愣,下意识抱住了那个沉甸甸的手提箱。
她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唐宋,目光中充满了询问和期待。
唐宋微微頷首,默认了这个安排。
“好的,斯隆女士。”沈玉言这才开口,声音带著微微颤抖。
斯隆看著这一幕,眼中饶有兴致。
隨即,她侧过身,做了一个极其优雅的“请”的手势。
“mr. tang,要不要移步另一边?那里有些老朋友,已经等候多时了。”
“好。”唐宋隨手將酒杯放在一旁的圆桌上,目光转向陆子明,“子明,我有点事要忙,先离开了。”
陆子明木然地张了张嘴,声音乾涩:“哦——好,你忙,你忙。”
唐宋顺势朝天成资本的眾人点头示意,隨后迈步,与斯隆女士並肩离开。
沈玉言深吸一口气,抱紧怀中那个沉甸甸的黑色香檳箱,对著陆子明匆匆点了点头,便快步跟了上去。
她意识到,自己即將揭晓那个她最渴望知道的秘密。
走出弗拉戈纳尔室的大门。
隨著他们的身影出现在中央园庭院,原本喧囂的空气仿佛出现了短暂的凝滯。
在这个以白人精英为主导,空气中都瀰漫著傲慢与排他性的顶级社交场。
一个陌生的东方面孔,本该是格格不入的。
但此刻,当他走在斯隆女士的身侧,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从容与深沉,让周围那些挑剔的自光,在触及他的瞬间,都不由自主地收敛了几分。
人群缓缓挪动,自动让出了一条通道。
探究、评估、敬畏、好奇————
无数道视线交织在一起,如同实质般的聚光灯,齐刷刷地聚焦在那个黑髮黑眸的男人身上。
刚才的插曲像长了翅膀一样迅速蔓延,低低的议论声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能让“k街女王”斯隆女士如此郑重其事,甚至亲自奉上顶级香檳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人们暗自揣测著他的身份。
但他实在太年轻,也太陌生,这张从未在华尔街日报或名利场晚宴上出现过的东方面孔,让所有的猜测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迷雾。
沈玉言抿紧嘴唇,拎著香檳箱子,亦步亦趋地跟在唐宋身后。
努力挺直脊背,控制著呼吸的节奏,试图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得体,不至於在这令人窒息的顶级社交场中露怯。
她抬眼看向唐宋。
他与气场强大的斯隆女士並肩而行,步伐却依旧沉稳如初,节奏没有丝毫乱掉。
他没有因眾人的注视而加快脚步,也没有因等待而刻意放慢。
仿佛周围所有的喧囂、揣测与目光,都与他毫无关係,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那套深海幽蓝色的定製西装,在玻璃穹顶洒下的自然光中,流淌著冷冽而高级的质感,衬得他整个人格外沉静肃穆。
紧接著,沈玉言的视线中,出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在连接著艺术长廊的音乐室那扇厚重的橡木门前,静静地站著一群人。
他们没有像其他人那样端著酒杯四处社交,而是自成一体,形成了一个令人生畏的气场真空带。
沈玉言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那是————
阿德里安·菲尔普斯、埃琳娜·罗斯托娃、西蒙·范斯————还有两位虽然叫不出名字,但一身气度绝不输给前几位的陌生面孔。
这些人,无一不是刚才还在被周围人热议、处於华尔街食物链顶端的大人物。
此刻,他们却像是达成了某种默契,集体等候在这里。
唐金!
心悸的感觉传遍全身。
这就是斯隆女士口中的“老朋友”?
果然!他果然和他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