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德诺心中一凛,还没反应过来,右侧劲风已至。
另一名外门弟子不知何时已绕到他身侧,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刺他肋下要害。这一剑快得不可思议,角度刁钻,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外门弟子能使出的剑法。
劳德诺骇然后退,同时拔剑格挡。
“铛!”
双剑相交,劳德诺只觉一股诡异的内力从剑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他这才看清,这两名“外门弟子”眼神冰冷,动作迅疾如电,剑法更是诡异绝伦,竟与白天李重阳使出的《辟邪剑法》有几分相似!
不好!中计了!
劳德诺想要逃走,但已经来不及了。两名外门弟子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剑光如网,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不过三五招,他左腿一痛,已被一剑刺穿。
“啊!”劳德诺惨叫一声,单膝跪地。
又是一剑,刺穿他右臂。紧接着,两道剑光闪过,他的双手手筋、双脚脚筋已被尽数挑断。
劳德诺瘫倒在地,鲜血从四肢伤口涌出,染红了青石板。他抬起头,看向始终站在原地未动的林平之,眼中满是怨毒与不解:“你...你们...”
林平之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低声道:“二师兄,忘了告诉你。这两位是李师兄派来保护我的。他们练了半年的《辟邪剑法》,虽然火候尚浅,但对付你看来足够了。”
“李...重阳!又是你这小贼!”劳德诺咬牙切齿。
若不是他,左冷禅不会被锦衣卫抓走,他也不会落到如此下场!
如果有可能,他恨不得生食其肉啊!
“师傅说送你一程,这便送你去该去的地方。”林平之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灰尘,
“走吧,你也该和你的嵩山派同门作伴。”
他挥了挥手,两名东厂番子将如同死狗般的劳德诺拖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林平之望着血痕,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嵩山。
夜色笼罩下的嵩山派山门,本应灯火通明,弟子巡逻。但今日却异常寂静,只有山风呼啸而过,吹得山门前的旗帜猎猎作响。
突然,一支火箭划破夜空,落在山门前的牌楼上。
“敌袭!敌袭!”
守门弟子惊呼着敲响警钟,但已经晚了。无数黑影从四面八方涌出,如潮水般冲入嵩山派。他们动作迅疾,剑法诡异,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惨叫连连。
沈炼骑在马上,冷眼旁观。他身旁,上百名东厂番子如狼似虎,手中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这些番子练了半年的《辟邪剑法》,虽然只是皮毛,但对付普通嵩山弟子已是绰绰有余。
嵩山派留守的弟子虽然人数占优,但高手已被一网打尽,剩下的多是二三流角色。在这些如鬼似魅的剑法面前,他们毫无还手之力。
反抗者死,投降者生。
这是沈炼的命令,也给了这些人练手的机会。
半个时辰后,嵩山派内的喊杀声渐渐停歇。山门前、练武场上、大殿内,到处是尸体和鲜血。投降的弟子被铁链锁住,跪了一地。
“大人,清理完毕。”副手上前禀报,“击杀反抗者一百二十七人,俘虏二百四十三人。秘籍、金银已全部封存。”
沈炼点头:“放火。”
“是!”
一桶桶火油被泼洒在建筑上,火把扔出,烈焰腾空而起。黑色的浓烟冲天而上,在夜空中格外醒目。火势迅速蔓延,将这座百年大派的殿宇楼阁一一吞噬。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三日不灭。
当江湖各派得知消息时,嵩山派已化为一片焦土。
与之同时传开的,还有华山论剑那日的种种细节。
比如李重阳如何剑败汤英鹗、左冷禅,岳不群如何就任五岳盟主,以及嵩山派因为“谋逆”,而被朝廷剿灭的始末。
一时之间,江湖震动。
而随着消息的传播,任我行也得到了消息。
大厅内,烛火摇曳。任我行坐在主位上,眼神闪烁不定。下首坐着向问天和任盈盈,两人神色各异。
“李重阳,华山派的那个小子赢了左冷禅?”任我行缓缓开口,声音低沉。
“是。”向问天点头,“据传回来的消息,左冷禅使出了闭关半年练成的《玄冥神掌》,却还是败在了李重阳剑下。”
“此子深不可测。《辟邪剑法》和《紫霞神功》已是江湖中少有的绝学,而这还不是他的全部。据传,他还会一门不逊色于《辟邪剑法》的高深剑法。”
任我行沉默良久,忽然笑了:“有意思。向兄弟,盈盈,你们之前说此子如何厉害,我还不甚相信。现在看来,倒是我小瞧他了。”
任盈盈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