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门派的人更是避之不及,纷纷后退,生怕与嵩山派扯上关系。
江湖中人也许不怕死,但怕株连九族。
谋逆大罪,谁敢沾惹?
左冷禅被铁链锁住,拖过岳不群身边时,忽然抬头:“岳掌门...左某败了,心服口服。只求你念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份上...照顾我嵩山派无辜弟子!”
他这话说得悲凉,再无半分枭雄气概。
岳不群沉默片刻,缓缓道:“若真有无辜弟子,岳某自当尽力。但法不容情,岳某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左冷禅惨笑,不再说话。
不到一炷香时间,嵩山派数十名高层全部被锁拿,反抗的弟子死伤十余,其余人噤若寒蝉,不敢再动。
沈炼扫视全场,冷声道:“今日只拿嵩山派逆党,与诸位无关。但若有人敢包庇藏匿,以同罪论处!”
说罢,一挥手:“带走!”
锦衣卫押着嵩山派众人,如潮水般退去。东厂番子紧随其后,片刻之间,便消失在险峻的山道中。
来得突然,去得迅速。
只留下满场死寂,和落雁峰上斑驳的血迹。
谁能想到,就在半个时辰前,嵩山派还是威震武林的五岳之首,左冷禅还是野心勃勃的一代枭雄。
转眼之间,掌门沦为阶下囚,整个门派面临灭顶之灾。
世事无常,莫过于此。
良久,岳不群才长叹一声:“不想左师兄他...唉...糊涂啊!”
他摇摇头,似乎不忍再说。
少林方证大师、武当冲虚道长走上前来。
方证大师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左施主误入歧途,实乃武林之痛。好在岳盟主及时拨乱反正,五岳剑派有岳盟主执掌,老衲放心。”
冲虚道长也道:“岳盟主大仁大义,方才为左冷禅求医,又任命汤英鹗为副盟主,胸襟之广,令人敬佩。如今看来,倒是免了嵩山派弟子受更多牵连。”
两人说得诚恳,显然出自真心。
他们原本最担心的,就是左冷禅一统五岳后,野心膨胀,进而吞并少林武当,为祸武林。如今岳不群执掌五岳,此人素有“君子剑”美名,行事稳重,当不会如左冷禅般激进。
各派掌门也纷纷上前道贺,言辞间满是欣慰。
岳不群一一还礼,谦逊有加。
而在众人注意不到的角落,李重阳与正要下山的沈炼,目光有过刹那的交汇。
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锦衣卫的人马下山后,并未远去。沈炼骑在马上,回头望了一眼巍峨的华山,对身旁副手道:“传令下去,兵分两路。一路押送左冷禅等人回京,一路随我直扑嵩山。”
“大人,嵩山派掌门虽已被擒,但山门尚有残余的十三太保和数百弟子,恐怕...”
沈炼冷笑:“无妨。岳掌门替我们训练的一百东厂好手,如今修炼《辟邪剑法》已有半年,也该是让他们打一场硬仗了。”
副手眼睛一亮:“是!”
马蹄声疾,朝着嵩山方向而去。
而落雁峰上,论剑虽已结束,但各派并未立刻散去。这场变故太过惊人,所有人都在消化今日所见。
岳不群被各派掌门围在中间,谈笑风生,俨然已是武林领袖的气度。
李重阳站在稍远处,看着师傅的背影,又望向嵩山方向,眼中若有所思。
华山派的时代,真的来了。
但这江湖,从来不会真正平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