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冲那边呢?”左冷禅问。
“令狐冲已顺利抵达恒山,将信交给了定逸。不过...”钟镇顿了顿,眉头微皱,“据眼线回报,令狐冲下山后,似乎就消失了。”
“消失了?”左冷禅皱眉,“令狐冲能跑到哪里去?我们的人手,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全是,据说有人见到他和左道高手老头子在一起。”钟镇想了想,谨慎回道,“不过,那个弟子也只是远远看到,并不确定。”
左冷禅先是一愣,随即大笑:“好!好!令狐冲与魔教妖人纠缠不清,这消息若传出去,华山派的名声可就毁了!钟师弟,你安排人,将此事在江湖上散播开来。”
“这...属下明白。”
左冷禅心情大好。这段时间,好消息接踵而至。先是策反陆大有,现在又抓住华山派与魔教勾结的把柄。
衡山派莫大虽然难缠,但刘正风退隐江湖已让衡山派实力受损...
就在他志得意满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
“掌门师兄!大事不好!”费彬一脸惶急地冲了进来,手中拿着一封书信。
左冷禅眉头一皱:“费师弟,何事惊慌?”
费彬将信递上,声音发颤:“衡山派传来急信,说是...说是乐...乐厚师弟他...”
左冷禅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骤变!
信是莫大亲笔所写,措辞客气却暗藏机锋,只说在衡阳城外发现乐厚及二十余名黑衣人的尸体,请嵩山派派人前往认领并查明死因。
“不可能!”左冷禅猛地站起,一掌拍在座椅扶手上,坚硬的紫檀木扶手应声碎裂,“乐师弟带着二十死士,个个都是精锐,怎么会...怎么会全军覆没?!”
费彬悲声道:“掌门师兄,起初我也不信。但...但这是莫大亲笔信,衡山派不敢,也没必要在这等大事上欺骗我们。”
左冷禅握着信纸的手在颤抖。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现场情况如何?信中还说了什么?”
“只说发现尸体,死因为剑伤,现场有激烈打斗痕迹。”费彬眼眶通红,强忍痛苦道,“掌门师兄,会不会是莫大那老匹夫干的?乐师弟死在他衡山脚下,他难逃干系!”
左冷禅缓缓摇头:“莫大不敢。他虽然对我不满,但还没那个胆子公然杀害我嵩山太保。更何况...”
他眼中寒光闪烁:“乐师弟此行,是奉我之命,带着二十死士去衡阳城外埋伏李重阳。莫大没有理由替华山派的人当这个挡箭牌。”
费彬一愣:“李重阳?最近名声鹊起的那个华山派弟子?”
“对。”左冷禅咬牙道,“乐师弟黑衣蒙面,伪装魔教,本是要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李重阳。如今乐师弟和死士全军覆没,现场却没有李重阳的尸体...”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杀人者,必是李重阳!”
殿中一片死寂。
费彬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那小子...那小子能有这般本事?乐师弟的阴阳掌已臻化境,二十死士也都是好手...”
“别忘了,丁勉、陆柏两位师弟,也是失踪在衡阳。”左冷禅声音冰冷,“如今看来,恐怕也凶多吉少。这件事,八成和李重阳脱不开干系。当初,他也在衡阳城。”
费彬双眼瞬间通红:“掌门师兄!下命令吧!我这就带人上华山,宰了那小子,为乐师弟报仇!”
左冷禅有那么一瞬间,确实动了雷霆震怒,心里生出了直接灭掉华山派的念头。但多年养成的城府,让他硬生生压下了这股冲动。
“不可鲁莽。”左冷禅缓缓坐回座位,虽然扶手已碎,“我何尝不想立刻灭了华山派,但时机还不成熟。一来,我们没有证据。乐师弟是黑衣蒙面而死,此事若闹大,我们如何解释他为何带着死士出现在衡阳城外?”
“二来,李重阳若真有击杀乐师弟的实力,那他的武功恐怕已不在岳不群之下。再加上剑宗三老...如今的华山派,已非昔日可比。”
“最重要的是...”左冷禅眼中闪过一丝狠辣,“我们即使要报仇,也不能落下口实。”
费彬急道:“那难道就这么算了?”
“算了?”左冷禅冷笑,“我左冷禅何时吃过这么大的亏?”
他站起身,走到窗前,望向华山方向,良久,缓缓道:“费师弟,你持五岳盟主令,与钟师弟一起,带两百弟子下山。”
费彬精神一振:“掌门师兄请吩咐!”
钟镇同样拱手听命。
“下山后,你们以我五岳盟主之名,请衡山派、泰山派和恒山派各自派遣门下弟子。”左冷禅转身,目光如刀,“然后,一起去华山。”
“去华山?”费彬一愣,“去做什么?”
“问罪。”左冷禅一字一句道,“问岳不群,他的大弟子令狐冲为何与魔教妖人纠缠不清?问他华山派是否已与魔教勾结?问他...是否还记得五岳剑派同气连枝的盟约!”
他顿了顿,声音转冷:“岳不群若说不清楚,或者交不出令狐冲...就别怪我以五岳盟主之名,清理门户!”
费彬恍然大悟,脸上露出狞笑:“掌门师兄此计大妙!我们以盟主之名,联合四派同往华山问罪。岳不群若敢反抗,就是与整个五岳剑派为敌!”
“正是。”左冷禅负手而立,“这一次,我要让岳不群身败名裂,让华山派永无翻身之日!”
“属下这就去办!”费彬躬身领命,快步退出大殿。
左冷禅独自站在殿中,望着窗外云海翻腾。
“李重阳...岳不群...”他低声自语,“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左冷禅的下场。”
殿外,山风呼啸,仿佛预示着一场席卷五岳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