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被食物的香味叫醒,看着被某个洁癖打扫得极度整洁的房间,伸了个懒腰披着外衣走出房间。我两个看到不似人间见的男人,一个在往灶里填着木头不适地抬头问着什么,一个搅着锅里的米粥时不时的搭上一句话。靠在一边的竹子上,我笑了。第一回知道烧火煮粥,居然可以这么的令人赏心悦目。如果时间就停在这一刻,我和我最好的朋友们生活在一起。每天看不一样的日升日落,每天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每天聊着有的没的的事情。
深吸一口气,肺里面一阵清凉。也许我真的应该像幕瑾说的,早早起来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幕瑾……啊,在魔界里有我的爱人和我的朋友。如果时间在这一刻停住,他们该怎么办?
“九儿,醒了。洗洗脸,吃饭吧。”
“嗯。”
饭桌上凛冽坐在我的两侧,一个不停地夹着清淡的小菜一个看到我的碗里空了就再盛一碗给我。不管我是不是已经吃饱了,不管我是不是还吃得下。放下筷子我问出了造就想问的话:“你们一直留在人间,我哥哥,到底怎么了?”
冽没回答只是一个劲儿的搅着碗里的粥,凛拿着筷子的手一阵停顿终于放下了。冽见此也停了下来,只是目光投向了别处说:“我去泡茶。”然后逃避一般离开了,不厚道的留下凛一个面对我的询问。
凛沉吟许久想了又想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听了一定要冷静。如果你做出任何不冷静的反映,我会立刻把你送回魔界。我敢保证,你此生再也回不到这里来。”
是关怀也是威胁,这样的语气让我知道了他将要出口的话语是多么的令人不安。我艰难的点点头,开口的声音竟是从未有过的嘶哑:“你说吧。”
凛紧了紧握着我的手,又是一番心里交战尽量用着稀疏平常的语气说:“甲级学院的院长换人了,询清被囚禁了,在某处的秘密监狱里面关押了一千个已经神志不清如同形似走肉的兽人……”
就这些?这就是斑婼惊慌失措所说的必须要我自己来看的事?这就是,凛冽不想开口的事?这就是我不惜服用药物也要回来的事?
不对,一定不对!不可能只是因为这样!凛的话没头没尾除了询清没有提到我的哥哥,这就像是一个谜语,需要我自己来揭开谜底。
思来想去我似乎找到了其中的关窍,为什么甲级学院换了院长?是谁囚禁了询清,又是谁的秘密监狱里囚禁了兽人?不对,应该说是谁的的秘密监狱里囚禁了兽人?是谁囚禁了询清,为什么甲级学院换了院长?
“不会的,不会的……”说不通啊,说不通啊!
凛看着面前不停否认自己想法的女人,闭上眼睛不忍再看。
我突然甩开他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袖:“凛,你告诉我不会的。他和询清是朋友是最要好的朋友,而且他囚禁兽人做什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他不是因为这个才不再做院长的。你告诉我,告诉我!”
抱住崩溃的女人凛低声喝到:“我说过如果你有任何不冷静的举动,我就会把你送回魔界让你一辈子呆在那里!”
“凛,你告诉我,告诉我!哥他不会那样做,不会!”我哭倒在他的怀里,不想承认自己心里面的就是所谓的答案,凛的话只要加上一个主语就一切清晰明了了。
是哥哥有一个秘密监狱,里面关押着兽人也是哥哥囚禁了询清,因此才不能再做甲级学院的院长。如果要问他这样做的理由的话,一千,就是理由。
我霎那之间想起了询清曾说过:“看你一脸的鄙夷与不屑,可是当我说出这个方法的时候有人可是如获至宝……”
此时的我与其说是心痛不如说是心疼,我心疼我的哥哥,更加心疼他的妻女。哥哥,你这样做要将自己置于何处,要将你的妻女置于何处?!不可以,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挣脱凛的怀抱却迎头撞进了冽的胸膛随即后颈一痛,我便失去了知觉。
凛转身藏起满眼疼惜和无奈,冽抱起轻得没有重量的女人自言自语道:“咱们还能这样看着她多久?”
“谁知道呢……”
当清晨的阳光再次照在竹楼上的时候,凛端着清粥走进那间房间里的时候,只看到了整齐的床铺还有,桌上一个空空如也的药瓶。手上的托盘颓然坠地……
“冽,冽!”跑出房间,凛第一次如此紧张有慌乱的叫着自己好友的名字。九儿,你是知道你的决定可是我却仍旧不能平静的尊重你的选择。九儿,我和冽是最希望你能够开心快乐的人。所以,你千万不要做出什么让自己痛苦终身的事情!
我蹲在树上穿的是我在村子里面做守卫的时候的衣服,带着的是那个象征着谎言的面具。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穿成这样,更加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面想的是什么?是要救哥哥还是要救那些兽人,亦或是要救我自己。
看着哥哥消受的背影走进隐蔽的入口我闭上了眼睛,哥哥你不该这么做的!地牢里,没有了兽人的求救声和咒骂声,有的只是死一般的沉寂。每个牢房里面都一个挨一个的挤满了兽人,每个兽人的脸上都是麻木的却带着莫名其妙的笑容。久之看着这样的画面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他们只不过就是工具,能够达成他目的的工具罢了。
只是久之不知道,麻木了心就会麻木其他的感官。就连有人尾随而来他都没有发觉,而一直跟在久之后面的人看到眼前的场景,全身都忍不住地颤抖。强忍着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强忍着没有冲出去拉住他问一问,问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久之走到尽头的房间,消失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我扶着墙走出来,漫长的通道弥漫着梦魇花的气味所有的兽人靠在彼此的身上没有一丝声响。踩着有些发飘的步子来到其中一见牢房,我看到了一个孩子靠在贴着铁栏杆的墙上我蹲下拉过他的手。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感到弱到几乎无法抹到的脉象。翻开他的眼皮,眼白已经变色是梦魇花花蕊的红色!随即有为几个兽人把了脉,看了他们的眼睛。虽然他们被梦魇花迷惑有一段时间了,可是梦魇花有一个特性就是中毒的人吸收梦魇花的速度会降低,也就是如果现在将他们就出去的话他们会慢慢恢复。
但是,我现在做不到这点。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想着一滴水从上面滴落在我的脸上,摸着被打湿的脸又看了看兽人们潮湿的衣服和头发,抬头看着湿的过分的石壁,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打定主意就不用久留,我刚想离开却听到一声咆哮。那声音十分的熟悉,忍不住走到尽头的房间躲在门外偷听里面的谈话:“你够了,别说了!如果九儿知道你这么做的话,一定不会原谅你,她会恨你一辈子。恨你让她背负更加痛苦的诅咒,恨你……”
然那个声音戛然而止,响起的是熟悉的但此时有无比陌生的哥哥的声音:“她不会恨我,他是我的妹妹。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理解我原谅我。就像小时候我一次次将她推到死亡边缘,她总是会反过来安慰我。她永远都不会怪我,这是你不能理解的!清,你只需要在这里等到我的计划完成就可以离开。本来这些和你没关系,但是……你知道的太多有反对我这么做。一想到你会妨碍到我,我就没办法。我不想杀你,所以只有这样,我才能救回妹妹又不失去朋友。”
“咳咳咳……久之,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我在门外泪流满面痛不欲生却狠狠地捂着自己的口鼻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哥哥你不会后悔的话,我只能不让你错到最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