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声音越来越小,逐渐熄灭在寂静的夜色之中。宋观南紧紧握着杨知澄的手,向酒店走去。
杨知澄眼底那片刺目的血红一点点消失。当酒店的灯光越来越近时,他才如梦初醒般“呃”了一声。
“……宋观南?”他茫然地望了望四周,“这是怎么回事?”
“你刚刚被那个女人叫魂了。”宋观南淡淡回答。
杨知澄眨了眨眼。
他对于自己如何从木屋区离开一点记忆也没有,但太阳穴却在突突地跳,带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
刚刚他似乎瞥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但记忆太模糊,他一下子竟然回想不起来。
他只能隐隐感觉到一股极为强烈的怨念沉重地冲击着自己的大脑,即使是现在,余韵也仍未散开。
“没事。”宋观南说,“回酒店。”
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杨知澄并不敢苟同。但他的头太痛了,一时间甚至无法正常地思考。
“……那沙滩?”
“来不及了。”宋观南摇头。
“我想得太简单了……可能我和你进入酒店的时候,宋宁钧就猜到,我们一直有联系。”
“甚至,男主人还和宋宁钧之间存在联系。再不回去,我们留在酒店里的残肢就危险了。”
“哦……”杨知澄茫然地应了一声。
酒店的大门映入眼帘,旋转门毫无动静地卡在中央。他揉了揉太阳穴,朝酒店内望去。
不知何时,他们白天看到的那个涂着口红的女人又重新坐在了大堂的真皮沙发上。
她没再敲打面前的键盘,而是拿着那支掉在地上的口红,一遍又一遍地涂在自己的嘴唇上。
隔着一层玻璃,杨知澄看到她血红色的嘴巴僵硬地张着,看起来格外诡异。
前台还是清早那疲惫的女人。她僵硬地站在桌后,浑身上下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杨知澄再愚钝也明白,她大约是死了。
涂口红的女人让他有些莫名的恐惧。
宋观南表情不变,只上前推了推旋转门两旁的玻璃门——纹丝不动。
杨知澄便举起剁骨刀。
“等一下。”宋观南摇摇头,抬脚便踹。
咚!
一声巨响,玻璃门在大力下终于被推开。淡香从打开的玻璃门中传来,但大堂内的两个女人在如此巨大的声响下却没有任何反应,仍然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
杨知澄深吸一口气,跟着宋观南一起走进酒店中。
夜晚的酒店,比起白天而言,给人的感觉更加危险。
“我们该去哪里找人?”在淡香的环绕下,杨知澄感觉自己的判断力都在下降,“真的一间间房去找吗?”
“先回去。”宋观南偏头,对杨知澄说。
“他们应该知道我们住在哪间房里,或许在埋伏我们。”
杨知澄“嗯”了一声。
他们朝楼梯间走去。
这时,不远处传来轮子碾在地毯上的咕噜声。杨知澄还记得那浑身散发着鱼腥味的保洁,立刻警惕地握紧剁骨刀。
此时他们已经站在了通往电梯间的走廊前。杨知澄跟在宋观南身后,慢慢向前走了两步,但身旁却忽然传来了前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