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意念顺着经脉钻进去,像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爬,每呼吸一次,就往骨头缝里扎一分。
丙脸色刷白,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
“你……你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干。”陈无咎靠在椅背上,语气轻松,“是你自己心虚。”
“我没有……”
“没有?”陈无咎打断他,“那你体内的杀意,怎么老往司徒府的方向颤?”
丙猛地抬头:“你胡说!”
“是不是胡说,你心里清楚。”陈无咎指了指自己脑袋,“我不用刑,也不动手,只要你在这屋里多待一刻,那股意念就多咬你一口。你想撑到什么时候?”
丙牙关打颤,额头上青筋突突直跳。
三息后,他终于开口:“……每月初七,藏书阁东侧第三排书架,最底下那个暗格……有一枚玉简。”
“谁给你的?”
“我不知道……每次都是空的,我只负责取出来,放在演武场西侧水缸底下。”
“然后呢?”
“然后……就有人拿走。”
陈无咎眯起眼:“你撒谎。”
丙一愣。
“你取玉简的时候,会念一句口诀,对吧?”陈无咎缓缓道,“‘月隐星沉,四象归位’——这是司徒府密传接头语,你一个内门弟子,哪儿学的?”
丙脸色彻底垮了。
他张了张嘴,还想辩,可杀意已经钻进了识海,像毒蛇盘在脑仁上。
“我说……我说!”他终于崩溃,“是司徒二公子亲自联络我的!他说只要我提供宗门动向,每月给我一瓶‘玄元丹’,还能帮我打通瓶颈!”
“所以你昨晚来生死台,也是为了看我有没有破绽?”
“是……但我没想到你这么狠……”
陈无咎冷笑:“现在知道也不晚。”
他转头看向丁:“你呢?你又是哪根线上的?”
丁脸色煞白,连忙摇头:“我真不知道!我只是陪丙一起来的,什么都没参与!”
“是吗?”陈无咎盯着他,“那你为什么一直用左手碰右袖?”
丁手一僵。
陈无咎出手如电,一把扯开他袖口。
一枚青铜令掉了出来,上面刻着四大家族共用的密纹——一只三爪鹰。
“这玩意儿,一般只有传讯执行者才带。”陈无咎掂了掂令牌,“你说你不知情?”
丁扑通跪下:“饶命!我是被逼的!他们抓了我妹妹,说我要不配合,就让她被扔进蛊池!”
“行了。”陈无咎懒得听,“你们两个,一个主动投靠,一个被迫办事——我现在不想听理由。”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
外头阳光正好,照在院墙上,映出一道斜影。
“丁,你去藏书阁,把那枚玉简取来。”
“啊?”
“怎么,不想去?”
“不不不!”丁连忙爬起来,“我去!我现在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