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
火折子一点,火星顺着引线往里钻。
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走到巷口时,身后传来“轰”的一声闷响,砖石塌了一角,火光从缝隙里窜出来,映得他半边脸发红。
没停步,也没回头看。
穿过两道断墙,翻过一道矮坡,他脱掉黑袍扔进火堆,只穿那身破旧戍卒衣裳,袖子里藏着合拢的折扇,胸口贴着那块半截令牌。
天快亮了,雾气从荒原边缘漫过来,白茫茫一片,盖住了脚印,也遮住了黑市的轮廓。
他站在高处,最后看了一眼那片灯火将熄的山腹入口,眼神没波动,心里却已经转开了。
这令牌是谁的?为什么要追杀一个乔装出城的戍卒?背后那张网,到底牵着多少人?
最关键是——
为什么杀了这么多人,祭坛吞了那么多残念,偏偏碰这块令牌时,会微微发颤,像闻到了什么老对手的味道?
他没答案。
但他知道,这事不能放。
雾越来越浓,他迈步往前走,脚步踩在冻土上咯吱作响。
走了大概半里地,前方出现一条干涸的河床,乱石遍布,适合藏身也适合伏击。他正准备绕过去,忽然停下。
右手缓缓按上胸口。
那块令牌,隔着布囊,竟然有点发热。
不是烫,也不是烧,就是一种缓慢升温的感觉,像是……被什么唤醒了。
他皱眉,没急着掏出来,反而把灵觉压到最低,靠身体本能去感应。
三息后,他猛地低头。
只见粗布边缘露出的一小截令牌断口处,那原本死寂的古纹,竟浮现出一丝极淡的蓝光,一闪即逝。
他瞳孔一缩。
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轻的“叮”。
像是金属碰撞,又像是符文激活的余音。
他抬头,前方雾中,一块半人高的岩石静静立着,表面布满裂痕,看起来毫无异常。
可就在他目光扫过的瞬间——
岩石底部,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刻痕,正缓缓渗出一滴银色液体,顺着石缝往下爬,方向直指他的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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