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爸爸担忧的望着我。
我抬起头,勉强笑了笑说:“没事,就是他临时想起什么事先回去了。”
我实在没有心情继续跟爸爸聊天,因为我也怕爸爸知道真相,便直接进了自己的房间,那种压在心里的感觉我至今都忘不了,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懂,那种无力的感觉,我明明知道,我们自此人海相隔,自此淡出彼此的世界了,可是我却什么也作不了,连哭一哭祭奠我的爱情都不行。
半夜,我去厨房喝水的时候路过我爸妈的房间,我隐约听着他们在说许诺,我不知道自己是何种心情,竟然趴在他们的门前偷听。
先是妈妈的声音,她说:“你说,今天那孩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没进门就跑了?”
“应该没什么事吧!丫头不是说,有急事吗?”爸爸说。
“怎么可能?这你也信。对了!那孩子叫什么?许诺是吧!”
“是。”
一片寂静,妈妈良久才道:“许诺,许尚盛,希望不是因果报应才好啊!”
“哎,你不说还不觉得,你这么一说好像他们长得还真有点像。”
“算了,别想了,当年我们也不是本意。”
“是啊,可是这件事我一辈子良心难安啊!要不是亦悠就那么突然的的得了血癌,医生还告诉咱们只要有钱就可以立即做骨髓移植救孩子,我是死也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可是怎么就那么巧不巧的,突然有人上门说只要尽快结案,就给咱们十万。是我自私,我为了救自己的孩子罔顾别人的生死,我不配做法官。”
“都那么多年了,咱们也自责了这么多年,可是还能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没有办法,我只希望许诺那孩子不是真的来报复的。”爸爸说。
“如果亦悠真的爱上许尚盛的孩子那可真是报应。”
“别想了,也许都是咱们胡乱想的呢!要是真的有报应就都报应在我的身上吧!”
看看,就是那么的巧啊!如果不是我生病,爸爸就不会做错事,许诺也不会恨他,到底是我欠了他。
我知道真相以后,不敢见他,不敢求他原谅,更不敢缠他,我和他就这样没有交集了,原本以为千丝万缕的两个人到头来竟然是两条平行线。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近一个月,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整理东西时看到他曾经送给我的克拉达戒指,它的那么漂亮,那么美好,当时许诺送给我的时候,跟我说:“你看它两只手捧着一颗心,心上戴着王冠,意思就是我向你双手奉上我的心,并冠以我的爱With my hands I give you my heart, and it with my love.”
我记得是那么的清楚,他还说,以后一定要带我去爱尔兰结婚,因为听说那里是不可以离婚的国家。
往事一幕幕,回想起来的时候竟然令我发疯,我疯了一般跑去他家楼下,我不顾别人诧异的眼神,跪在那里,我给他发短信,我说:“我不想失去你,我就跪在你家楼下,你如果对我有一份恻隐之心,你下楼来,我用我的余生补偿你。”
我其实想说的很多,我想感动他,毕竟那么久的时光不是白走的,可是最后我也只说出那两句话,是我的心里话,不花哨,不动听,可我就是那么想的。
我吃准了他的不忍心,我心里觉得只要我来,他就不能无动于衷,可是我还是太自信了。
我从天刚刚黑一直跪到午夜,直到我肚子泛出奇怪的剧痛他都没有出来。
那天,我出事了,我只记得自己肚子疼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就在医院了,天也亮了。医生跟我说,我怀孕了,不过,是宫外孕,因为发现的晚,导致一侧输卵管破裂大出血,他们已经为我做了开腹手术,并且将我一侧的输卵管切除了。
那是我第一次怀孕,也可能是最后一次,因为我的另一侧卵巢发育不良。这个孩子住的不是地方,来的也不是时候。不过,虽然他让我受了很深的伤,可我依然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我还看不清我和许诺已经走到尽头了。
我没有在医院住太久,我很快就出院了,我不顾自己尚未痊愈的身体,毅然买了机票飞往爱尔兰,既然他不能和我一起去,那就让我自己好好看看那一般海水一半碧草的国家是何种风采吧!
我在到爱尔兰的第四个月我妈给我打电话来说:“许诺的父亲因为在狱中表现良好已经可以提前出狱了,并且时间就定在今年的年底。还有,亦悠,你不要内疚了,是爸爸妈妈的错,和你没有关系。”
我想不到我的父母竟然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其实更令我想不到的是,许诺的父亲之所以能出来是爸爸花钱到处求人才办到的,这些是后话了,我后来才知道的。
只是,无论是我的赎罪还是我父母的偿还最终都改变不了我们的命数。
慕蓉啊!你信吗?人生中的每一件事都是命中注定的,什么时候遇见什么人是有数的,而什么时候要分开,我们也是无可避免的。只是,有些事让人有些失落,但是我并不遗憾,因为我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刻都尽力了。
我看着亦悠棱角坚毅的侧脸,我猛然发现,原来漂亮的亦悠竟然不是一个十分典型的美女,只是我从未发现。
那晚,亦悠喝多了,准确的说是酒精中毒了,我看着昏迷的亦悠,借着酒劲给许诺打了电话,没有多说,只说:“许诺啊!快来串吧,晚了,亦悠就死了。”
虽然那晚是许诺的新婚之夜,可是他还是在我打完电话的几分钟之内跑了过来,抱起亦悠二话没说就去了医院。
也是那晚许诺告诉我说:“亦悠对我付出了多少我都知道,那年她宫外孕手术就是我送她来的,只是她不知道,其实那天我一直站在离她不足五步的地方,只要她一回头就能看到我,可能我们就不一样了,可是她没有回头,我也没有勇气走过去。直到她身下全是血的倒在那里,我才发现我是多么爱她,我当时想如果她要是走了,那我就陪她。可是,她后来好了,我还是无法面对她。我欠她的这辈子还不清了,我也不指望下辈子了,只是我这辈子都会看着亦悠,或远或近的看着。只是和那天一样不会向前。”
我也告诉许诺这样对他妻子和亦悠都公平,可是他告诉我说:“我太太是知道的,我把我的爱全都奉献给了亦悠,但是我会永远对她负责。”
对了,他的太太正式当年他班上喜欢他的那个姑娘,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她还是喜欢着他,也是一个痴情的好姑娘,只是可惜,她不是亦悠,她注定得不到许诺的爱。
后记
那天,经我那么折腾并没有改变什么,许诺还是回到了他的妻子身边,而亦悠没有再对许诺有只言片语,她出院后,又买了机票,她说:“我还要去周游世界,等我回来了,可能心情就不一样了,我也收拾收拾嫁人去。”
可是,亦悠每到一个城市都会驻足特别的久,少则半年多则一两年,我想等她周游完世界恐怕我们也老了吧!
前些日子我去土耳其看亦悠,没想到竟然在马尔马拉海附近看到了许诺的妻子,我和她并不算熟,只是坐下一起喝了杯东西,她说,她很幸福,许诺正带着她环游世界。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