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撇嘴,他俯下頭親住了柔軟的嬌唇。一如她做過的,他也以吻擋住了她的問題。
但唐婉豈是如此容易應付的,她別過頭,避開他的吻。
「你不說就不准你吻我。」
「真的?」挑眉,準備好接受這挑戰。
「對啊,你不是老是說尚未成親,焉能如此任意妄為?如今卻公然拐我進你的房裡,就不怕人家閒話了。」不過爹也不說半句話,才真教她愕異。
在唐婉眼中,唐振聲也是跟上官榆一般的迂腐,平常就愛將那些三綱五常、婦德女戒放在口邊,就盼有日能將她潛移默化。
所以拜別姬夫人和藍昊天後,唐婉就不斷的苦思,該怎樣才得以教這兩個天底下最迂腐的男人同意她搬進他房裡,與他同進同宿。她哪想到,他早已有跟她一樣的心思。回到府裡,見過唐振聲跟唐子靖後,就吩咐下人直接把她的東西都搬到他房裡。
她還記得爹當時那震撼又不敢相信的表情。雖說他們的關係已是公開的秘密,把這秘密公開到太陽底下又是另一回事。他的肆無忌憚真的把爹他老人家嚇壞了。
嘻。不過,卻樂壞了她。
「如今不比從前。如今,妳已是我的了。」上官榆說,對唐婉揚起一個別有深意的笑容。
她可以避開他的吻,卻躲不開他深情的凝望。醉倒在他的眼神中,唐婉主動的親上了他的唇,邊吻邊強撐道:
「強詞奪理。我早已經是屬於你的,只是你不知道,也不在意而已。」
「那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的?」
他沒有回答,反正是些沒有啥意義的事情而已,她知不知道也沒所謂。
反身把她壓著,他又再拉著她墜進那久違的愛慾關係裡,不再給她追問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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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幾天後,唐婉才從鄭大夫口中得知,他曾經做過的傻事究竟是什麼。
「冥婚?!」這是在說笑吧,他怎麼會……
撫著下巴的鬍子,鄭大夫但笑不語,給她時間消化這教所有人錯愕不已的消息。
「爹……竟然答應了?」他是傷心過度,可是爹呢?是為了懲罰他,才放任他不管嗎?
「妳爹怕也是無可奈何。他跪在唐府門前,直至妳爹答應才肯起來。」
失笑,怎麼也想像不到他做的傻事竟是這一項。
「這究竟有什麼意義?」
「不就因為沒有意義,才不跟妳說了。」
探向她脈門,察覺她脈象平穩,鄭大夫欣慰的揚起嘴角。沒想到回復記憶,對她的傷勢也有莫大裨益。
常言道:戀愛能治百病。眼前就是最佳見證。
「別再苦著臉了。妳多年的心願終於達成了,應該開心才是。妳現在可是人人稱羡的上官王妃了。」
「我才不在乎什麼王妃不王妃的。」
「對啊,妳只想當『他』溫婉嫻熟的小妻子。」鄭大夫取笑道。
這小女娃是他見過的最奇特女娃兒。
想當年遇見她不過五、六歲,就已經常常把「他」掛在嘴邊,老是說長大後要嫁給「他」,成為「他」溫柔美麗的小妻子。無論他怎麼哄、怎麼說也不答應當他的徒弟。
可這小女娃卻又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學奇材,不但體格精奇,天資聰敏,對武學的感悟尤佳。旁人要一兩個月才學懂的事,她往往只需幾天便學會學全了。但她對這些卻半點兒也不在乎。要不是後來他騙她說,他教她的只是一些舞蹈的步伐,她壓根兒不會學。等她發覺自己被騙了,想要忘記,卻愈忘記,對武學的招式愈是融會貫通。
不到十年,她的武學修為,已足以媲美當時在武林上稱霸的十大高手。可惜他的武功向為男子所練,平常女子練之猶可,要是懷有身孕,其內功將大減折扣。不然,「天山飛鷹」雖然厲害,又豈是她對手。也幸好她內力深厚,掉下黑木崖後才得以保存一口真氣,教剛好路經的藍昊天救回。但她的武功卻也自此全失了。
「妳真的不跟他說嗎?」
唐婉當然知道他指的是那件事,但也只當沒有聽懂,說:「師父你說的是哪一件事呢?徒兒可沒有聽懂啊。」
這麼多年來,因為氣他騙她,她沒有叫過他一聲「師父」,竟在此時此刻喚他一聲「師父」。
呵呵呵,這是嚴重的警告啊。
撫著下巴的鬍子,鄭大夫大笑道:「為師懂了。既然小徒兒認定那件事是無關要緊的,那就是無關要緊的了。為師也不再多言。」
「謝謝師父。」
「但師父最後還是要多嘴說一句,有些事情還是愈早知道愈好。」
遲了,只怕傷害更大。
這麼簡單的道理,唐婉又豈有不明白之理。但她又該怎麼跟他坦白……
纖纖素手柔柔地按在平坦的小腹上,直到此刻,她彷彿仍感受到那未成形的小生命仍在她體內。
「師父你說,我是不是應該為他另立妾侍?」
「妳受得了嗎?」
「受不了也得受得了,難道我要他……」再莫視傳統禮教,她也莫視不了他的感受。他們一家已經虧欠他太多,決不能連他的子嗣也剝奪了。
「妳清楚他在乎的不是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