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李喻提供的情报，最近一次举办MPD主题的活动是在案发当天。一般参与人员会混在其他茶客之中，(患有MPD的人一般都会拥有在识别性别这一方面的特殊感觉，或许在我们看来是正常的男性或女性，在他们看来则是隐性的对性人。)由于均是熟识之人，所以能够不被不知情人发现而成功举办。

如果可以借着了解患有MPD者的信息而套出当日有关案子的信息，也算达到目的。

“对，我们可以不用得到患MPD者的个人信息，只要了解这几次MPD主题聚会的一些情况就行……”

“那是当然。”苏滢话还没说完，就被Scusi不动声色地截断。

“那些人的联系方式你们都有，还要我提供什么。”Scusi狡黠一笑。

“？”苏滢面带疑惑。

啜一口茶，Scusi抬眼道：“因为一月末那个悬而未破的案子，你们不已经把当时在场人员都调查过了吗。”

李杭有些惊讶，暗想难不成是在李喻那里走漏了消息？……

不管怎样，现在很明显的是，仅凭刚刚Scusi那句话，他们的身份已经暴露了，那么最明智的办法也只能是摊牌。

“这样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想问的，但是最关键的信息不能透露。你们是真的想知道那天聚会的主题呢，还是？”正当李杭在内心焦虑思考该如何措词时，宋遗谨却出乎意料地率先开口道。

“这个宋遗谨倒还挺好说话。”本也暗暗焦虑的苏滢心想。虽被戳破处于不利境地，宋遗谨完全可以一口回绝他们，但还是说出这样的话，给两人机会不无功而返，让苏滢暗暗吁一口气。

“你们的店员褚徳的去向和联系方式。”与此同时，李杭直入主题。

“是否是李喻走漏了风声仍未可知，回去再找他核实。现下……看这宋遗谨的样子，他对我们的了解程度应当也已十之八九，直接摊牌，只能是，也是最好的选择。”李杭暗想。

拉开长沙发旁的木柜抽屉，Scusi取出一张便签，刷刷写下一串数字。

“这是手机号。至于案发后他的去向，我也不知道。他已经因为无由离职被解雇，所以对于他的去向我们茶馆也并不再感兴趣。”

李杭拿起便签扫一眼后放入贴身口袋。虽然未按计划，但好歹得到褚徳联系方式，相比其它组一无所获的现状……呼，就从此入手吧。

“那么李警官还有其他事情吗？”Scusi重新端起茶碟上的青花瓷杯，吹皱已经有些微微泛凉的波纹。

李杭皱皱眉，虽然也算婉转，但自己这样被下逐客令还是第一次。

想来如果对方不松口多留也无用，“没有了，那么，告辞。”

苏滢正要随着李杭起身，却被Scusi叫住：“这位留步。可愿再来一盅茶？”

苏滢惊讶扭头，看李杭向自己点头示意，便又坐了回去。

李杭先行离开。

“贵姓？”Scusi笑眼弯弯。

“免贵姓苏。”

“哦，原来你就是苏滢。”

“你怎么知道？”在问题脱口而出后苏滢意识到应该是李喻提到过自己。苏滢与李喻同在一个警署，又在近几个月因为一些小案子有过多次接触，彼此身上都有对方所赏识的地方，也算是关系较好的同事。以Scusi Song这么聪明的头脑与记忆能力，这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倒也不大疑惑了。便又摆摆手，示意不必回答。

“我有个好奇的事情。”

Scusi把茶杯放下趋身向前，两手交叉放在膝上。

“什么？”

Scusi沉思一会儿，“你不是真的知道歆城MPD者这些事吧？”

“咱们城？我对MPD这个病症有笼统的了解，但是目前还没有真正碰到过患有MPD的人。”

“嗯…”Scusi起初没有接话，顿了一顿，“那就是不知道了。”转而释惑，心想:“看来五号那日碰到他们攀谈只是偶然，这样便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苏滢心想。也有为B组辩护的意思，张口接道：“虽然我和我们组长想隐瞒真实身份以MPD来得到信息，但是关于MPD，我们还是有作为业余关注的。”

“嗯”，Scusi应了一声，似若有所思，但是一转眼又眼带笑意回道：“没什么，只是看眼缘觉得你不会是在这种事上说谎的人。”

苏滢无语，一边想着“什么叫‘在这种事上不会说谎’，要不是工作性质需要自己本就是不会说谎的人”，一边吐槽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年轻七八岁的男孩提到“眼缘”这类令人感到别扭的词。

“看你的表情，”Scusi无奈地笑，“快要像个庸碌世人一样麻木了”，似是自言自语，又是真的心存疑虑，Scusi屈身靠前：“为什么要这么摒弃那些代代相传的东西呢，生于面相，眼缘明明本就是由众多无言的理由组成的最直观的判断。”Scusi眼帘一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