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离散,本就难说,有青柳在郎君身旁看顾,妾也能安心些。”
王謐听了,只得点头道:“好吧。”
一旁君舞笑道:“这是抢了甘棠的活计,前几日他还闹著跟郎君出使呢。”
王謐出声道:“我和他讲清楚了,小小年纪,急著做这些危险事情做什么。”
“他前番还想找我从军,被我直接踢了出去,书都没读好,难不成他想做个一辈子冲阵的兵士?”
眾女都轻笑起来,张彤云让眾人各自去忙,和王謐单独到了楼上。
她先拿出一套印章符记,交给王謐,说道:“张氏在整条长江都有生意,长安也有座商行,虽然不大,只有几十人,但很多货物都是在那边售卖,消息灵通,应该对郎君有用。”
王謐收了,张彤云出声道:“这两日给郎君送行的人也要到了。
“夫君拜东莞太守后,一直没有上任,那边不会出问题吧?”
王謐想了想,说道:“现在也找不到比谢韶何澄更放心的人了。”
“何氏是王氏亲族,何充一脉更是祖父死党,应该是可以託付的。
张彤云已经得知了王謐从宫中带出庾道怜的经过,想到何法澄也参与其中,不由面色古怪。
自己夫君做的事情,可谓是惊世骇俗,要是传出去了,只怕全建康都会大乱吧?
她出声道:“想比谢家那边,两边关係就弱一些了。”
隨即她促狭道:“要是夫君娶了谢家女郎,现在便没有这般担心了吧?”
王謐笑道:“也未必,女子固然是联姻的纽带,但在家族利益面前,有时是要让路的。”
“之前谢家和王氏联姻,不也被谢安差点拆散?”
张彤云笑道:“最后还是郎君起了作用,先是打压,后是示好,才和谢家化敌为友。”
王謐出声道:“这是当下的情况,若是將来遇到生死抉择,未必不会再反目”
。
张彤云默然,她和谢道韞其实早就看出来,王謐心里很没有安全感。
她轻声道:“郎君......不一定能够非要把人想的那般坏..
王謐嘆道:“我也不想,但我若不以最坏的情况打算,那万一真的发生了,我所关心的人遭遇到不好的事,那便是我的责任。”
张彤云轻声道:“但这个担子,对郎君来说太重了,夫妻连心,妾也想分担些,夫君为什么要独揽呢?”
王謐將张彤云揽在怀里,“刚成婚就要让你承担这么多,我实在於心不安。”
“嫁给我这件事,你承受的压力也很大吧?”
张彤云轻声道:“妾是心甘情愿的。”
“自君江中救了妾那一刻起,妾就心有所属,再难有他人了。”
“妾本就喜欢君,又能知恩图报,两全其美的事情,妾为何要放弃呢?”
她鼓足勇气,轻声道:“妾不明白,为什么郎君仿佛总是拒別人於千里之外,仿佛心里永远充斥著不信任?”
“但郎君对妾,却仿佛有种莫名的信任...
”
王謐沉默良久,才出声道:“我曾经下水救过两次人。”
“这是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