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著,孙白髮烟杆隨腕轻旋,旱菸枪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弧。
“呜”的一声破空轻鸣响起,却见孙白髮周身丈许范围內的气流仿佛凝固了一瞬,飘落其间的数十片槐叶骤然悬停。
像是被琥珀封住的昆虫,诡异地凝固在半空。
孙白髮枯瘦的身影在纷飞落叶与凝固叶阵间穿梭,动作舒缓如太极推手,却又快如鬼魅。
他烟杆看似隨意地横抹,没有带起罡风劲气。
但抹过的路径之上,空气仿佛被无形的梳子梳过,原本无序混乱飘落的落叶猛地被“梳理”开来。
若有精通围棋者能够居高临下俯瞰孙白髮所在的小院,必然能够发现此时孙白髮周围罡元错落间,交错的罡元竟是將整个小院化成了棋盘。
那在空中隨风而动不断落下的树叶,便如棋子。
而孙白髮始终立於棋盘的天元之位。
少顷,隨著孙白髮收手,孙小红上前几步將茶水端到孙白髮面前。
“爷爷这些日子的精神越来越好了,这些年很少看见你主动修炼。”
听著孙小红的话,孙白髮“嘿”笑一声道:“那小怪物的医术確实没的说,那些药虽然没能將我体內的天地之力驱散,倒是暂时压制住了,无需我用自身罡元去镇压,自然轻鬆了不少。”
砸吧了一口旱菸后,孙白髮先是顿了顿嘀咕道:“算起来,那小子这两天差不多就能回来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先回峨眉派,还是先直接来给老头子我治病。”
就在孙白髮话音刚刚落下,一道轻缓的声音便传入到了院內。
“事情轻重缓急,晚辈还是能分清楚的,前辈这样想晚辈,倒是让晚辈有些难受了。”
听到声音,孙白髮以及孙小红都快速的抬起头。
却见一边的院墙上,一袭黑衣劲装的顾少安一手持剑,一手负后面含笑容的看著两人。
轻轻一跃,顾少安身形如飞鱼一般自空中划过几丈距离后斜落至院內。
隨著顾少安靠近,孙白髮漫不经心道:“老夫还以为你会先回峨眉派。”
顾少安笑了笑道:“时间尚早,晚辈过来先帮前辈將体內的问题解决了回去也不迟。”
一边说,顾少安一边与孙白髮和孙小红走到院內的梅桌前坐下。
给孙白髮號完脉,顾少安頷首道:“不错,一切如常。”
而后,顾少安对著孙小红道:“劳烦孙姑娘如之前我拿来的药煎一服,然后混入木桶之中。”
“我这就去。”
孙小红点了点头然后快速离开。
半个时辰后。
院內,待孙白髮乾瘪的身体沉入到混有药水的木桶之中后,顾少安起身掏出一个丹瓶,將一颗金色的药丸直接丟入到了木桶之中。
原本木桶里褐色的水在这颗药丸混入后,色泽竟是变得如流动的赤金。
也是在药水色泽转变的瞬间,顾少安將刚刚放置在桌上的木盒打开。
只见盒子里面放置的是一根根纯金打造的金针。
並且每一根金针的尾端,都是留有一根细如髮丝的金线。
也是顾少安以前通过抽奖获取到的一套特殊金针。
隨著他右手自桌上的针灸盒上空拂过,盒中的金针顿时被顾少安掌中凝聚的劲气拉扯起来。
待到顾少安右手翻动,几十根金针几乎不分先后冲入药水之中,落於孙白髮周身大穴以及一些经络处。
金针刺入孙白髮的身上,但这些金针的尾端金线却是还连接在针灸盒內。
顾少安运劲於指,如抚琴一般在这些金线上轻轻拨动,劲气透过这些金钱也带动著孙白髮身上那些金针微微颤动了起来。
孙白髮瞬间感觉一股股灼热之意,如同细小的赤金火蛇,顺著那刺入周身大穴及经络节点的金针,钻入自己的体內。
这热度並非纯粹烧灼皮肉,更像是点燃了他经脉深处某种淤塞沉疴的“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