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说道:“我们调查这起案子也快有一个月了,出去这外伤和十三年前那起颇有相似外,不能就此断定是当年凶手所为啊。”说罢,依旧紧缩眉头地望着付心。想来,这十三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是这座城市所有人的噩梦,百姓提心吊胆,生怕亲人出事,而执法者则是一次次地被挑战着权威,却无法宣张正义。
付心听后点头:“确实如此,但是我想你们都没有注意到死者身上的东西。”
一个年轻的警察指了指屏幕上那枚戒指:“付教授,死者所带的女戒是有可疑之处,但他有个未婚妻啊,这会儿还没求婚呢,没准是将来派用处的。”说完还面露同情之色。
付心没有急着反驳这位小警察的发言,倒是露出了一个常人不能理解的微笑,继而说:“你们注意到了他身上多了什么,很好,那么你们可知道他身上少了些什么吗?”说完后,他放大了死者的照片,一张清晰的脸部特写,鼻梁处有两道偏白的印子,“近视的人对这两道印子不会陌生吧,并且,他却是有近视,尸检却没有从他的眼里发现异物,被害人没有佩戴框架眼镜、也不佩戴隐形眼镜,这么开车,他是想找死吗?”
众刑警都很震惊,这一个细节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不得不佩服付心的观察力。但死者少了什么究竟能说明什么呢?付心接着解释道:“既然这位凶手是一位收藏品爱好者,那么这个习惯就是从过去就养成的,我在看十三年前的案子时发现了这个”这时他又拿出了一张照片,一个女人的手,白皙、纤长,还有一些光滑的老茧,而她的右手中指一道白皙的印子,自然而然让人联想到了案发现场的那枚女戒。这只手,白夜再熟悉不过了,母亲的手纤长而美丽,她经常佩戴着那枚父亲自结婚送与她的戒指,只有做家务才会摘下来,他也记得,母亲出门前还温柔地抚摸过他的额头,似乎此刻脑袋上还残存着它留下的温柔抚摸后的温度,可是他现在却只能怔怔地望着这一切。
立马有刑警提出将戒指的DNA与上一个死者的进行比对,但是白夜却突然占了起来。付心也望向了他,只听白夜缓缓向他们说道:“我可以证明这个戒指就是上一个死者的,那是我的母亲。”
刹那间,会议室寂静得让人不安。白夜不用看也猜得出此时多少双眼睛正诧异地盯着自己,毕竟没有人会料到会有死者家属在他们之中,他还能感受到付心的眼光正灼灼地望着自己,不知道他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白夜坐下后,似乎才有了存在感,开始有几个小警察疑惑地望向他了,付心继续说道:“凶手从上一个受害人身上取走一样物品,再在下一个受害人身上留下,这是他的习惯,接下来我需要各位通力合作,找出这些可疑物品,帮助我对他作出侧写。”
会议完毕后,白夜注意到付心嘱咐一位年轻的女警说,“对外请宣称是模仿作案,这样会有利于破案。”煞是不解,随即问付心这是为什么。付心倒也没卖关子,有些严肃地对白夜说道:“这类变态通过这样的方式来产生快感,这样的快感是建立在他人的关注和恐惧之上的,你怀疑了他的能力,自然他就会气急败坏露出马脚。”
白夜惊讶地听着这些话,“你是说,他们会去关注自己作案后媒体的报道?”
付心轻笑了一下,非常不屑的神情:“正是如此,还会看的非常仔细。”说完后,付心望着表情里带着震惊和不解的白夜,突然揉了揉他的头,白夜睁大着眼睛,看着这位比自己略高的老板突然温柔的神情更是疑惑。付心却突然换了种语气,“你其实不用告诉他们的。”随即走出了会议室。
他说什么自己可以不用告诉他们,他就是上一位死者的儿子的,他是可以不要把伤口揭开给他们看的,但是,他这么做了。他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他只知道那是他的母亲,他不会不承认自己的母亲,他只是希望自己能够做一点点事情,哪怕只是做个证。
新闻发布后,一个上午网络上都热议,皆是人们表达着对这位“模仿者”的鄙视和愤怒,希望警察赶紧破案。而白夜则是跟着付心在研究着陈年旧案,当然付心负责嘲讽他和研究,而他负责提供被嘲讽的材料......
白夜心想这付心不工作的时候倒是个正常人,这丫一工作就不把别人当人,整一站的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暴君。
吃过饭后下午,付心和众刑警安排好了工作任务后便在办公室闭目养神,白夜见他神态自若,便问付心,你觉得这案子能破吗?
付心睁开眼,说道:“一个人做得越多,露出的马脚就越多,只要我们布好了局,等他往里跳就行了。”白夜不懂他的局是什么,但是看他这副样子想必是很有自信。
下午,温热的阳光恰到好处地给大地增添了温度了色彩,警局内少有的清闲,只剩几个接待员还在电脑前接着电话忙碌。其他人都歪七扭八,或趴桌子上,或躺椅子上午休着。直到有个接线员火急火燎地跑来说:“付教授,我刚刚好像接到凶手的电话了。”付心立马站了起来。
所有的刑警都跑来听了这段录音,电话里的人用了变声器,声音显得十分诡异:“我就是那位模仿杀手,可我也是十三年前的那位,愚蠢的警察,愚蠢的人们!下一个人是在xx街,可别找不到他哦?”
那位接线员是个小姑娘,急的似乎快要哭出来,非常自责地对他们说道:“对不起,我没有和他说上话,我应该多拖延一会儿的。”刑警们忙安慰她说不是她的错,她做的很好,转而立马问付心该怎么做。
“马上去xx街。”说完,付心拿起车钥匙便跑了出去。白夜跟在后面,其余警力也出动了。
很快,付心在一条暗巷里找到了受害人,这里是一个科技园,此时正是所有公司办公室午休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他。付心见状立马拨打了120,他发现这位受害人非常的与众不同,因为只有他是幸存者。
付心在给受害者作了简单的止血工作后,仔细地观察着这位受害人,约莫45岁,穿着得体,身上没有可疑物品,更没有上一位受害人的“证物”。白夜在边上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提出后付心点了点头,说道:“这真是太难得了。”
将他送到医院后付心和白夜依然等候着,其他警力仍然在案发现场排查,并且立刻去调查了被害人的身份。赵正平,43岁,国有企业的网络工程师,据同事所说,他为人谦和、礼貌,这会儿出去是给同事们去买咖啡的。
白夜知道,十三年前的受害人,都是女性,直到今年他又重现江湖,杀害的却是一位男性,又一次使得人心惶惶。第一位受害人是一位20岁的女大学生,第二位受害人是一位上班的女白领,第三位则是他的母亲,一个普通的在职已婚妇女。白夜明知会被付心嘲讽,但还是问了付心,凶手为什么这么做。
付心却是少有的果断,“显然他的犯罪对象升级了。也就是意味着他会杀害更多的人来显示自己的力量。”